“长公主殿下,你确定你还要跟着我们?”
六方城的客栈中,魏来看着李澄凰,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吃干抹净就不认人了?就像赶我走了?”听到这话的李澄凰,上一刻还在安静的喝水,下一刻却豁然站起了身子,一拍桌面大声言道。神情愤慨,眸中尚且还有些许真切的悲愤之色,一幅被魏来始乱终弃的委屈模样。
魏来哪里受得了对方这样的目光,更何况之前在无涯学院外,被徐玥与李澄凰架在“火架”上炙烤的窘迫遭遇还历历在目,魏来一想到那番境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之前费了好大的气力方才从二人的质问中脱身,来到此处,魏来可不想才出虎穴又入狼窟。
他赶忙笑道:“长公主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怕长公主久出未归,令楚帝担忧……”
“好啊!我这就回去!给李澄凤好好说一说你是怎么欺辱于我的,到时候他一定带大军把你和你的宁州碾成粉剂。”李澄凰却愤声言道。
魏来大抵也摸清了这位长公主殿下的性子,嘴里喊打喊杀是常事,但却从未做过真的沾染血腥的事情。
他沉了沉心神换做一幅认真的态度,言道:“我知道长公主殿下心善,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魏来也很感激长公主殿下这一路上的保护。但长公主殿下也听到了,楚帝要对北境各地用兵,在下身为宁州魏王断然不能坐视宁州百姓陷入危局,故而着实没有时间再陪公主游玩。”
“若是此间事了,魏来又还侥幸留得一条性命的话,届时公主可再来我宁州,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魏来的语气诚恳,李澄凰听了这话,脸色不禁一暗,她哪里又会不明白这些了,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去想这些罢了。
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向魏来,下一刻又故作无事的板着脸,说道:“谁稀罕去你的宁州!”
随即也不待魏来发言,她又言道:“你放心我才会缠着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但这大楚如今到处都是追杀你们的官兵,没有我的暗卫帮你们侦查敌情,你们决计走不到宁州!”
听到这话的魏来一愣,但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这一路行来确实多亏了李澄凰手下的暗卫帮他们清理各种麻烦,他们才能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此处。魏来也非扭捏之人,微微思忖便做出了决定,他再次朝着李澄凰拱了拱手,郑重言道:“如此便谢过长公主殿下了。”
李澄凰见状撇开了头,说道:“都说了不用谢。”
魏来也不在意,只是一笑,随即便又与众人说笑了起来。
……
到了傍晚,众人吃过晚饭,纷纷回房歇息,魏来也回到自己的屋中。
他没有睡意,只是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怔怔的出神。
本来吕砚儿的事情还没有起色,到底是心魔作祟还是确有其事,魏来还没有定论,又忽然起了这样的乱子,楚帝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时对北境动武,魏来也想不明白,按理来说此刻的大楚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确实有了中兴之态,但远不及当年瀚天大帝在位的鼎盛时期,更何况有了当年瀚天大帝的教训在前,李澄凤想要发起这样的大战,大楚各地也不见得能完全支持他,以李澄凤的心性想来不至于不知道这一点吧?
魏来皱着眉头想着这些,越想越觉得李澄凤在这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处处透着古怪。
还有那位身上弥漫着幻象中与吕长袖一般气息的无涯学院院长……
一切的一切都仿若隔着一层迷雾,让魏来看不真切。
咚咚咚……
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忽的传来。
魏来一愣,起身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却见一位白衣少女正站在房门前。
“徐姑娘。”魏来倒也不奇怪对方的到来,反倒脸色平静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嗯。”徐玥点了点头,也不多言,更没有等到魏来同意便直接迈步走入了房间中。
魏来有些奇怪徐玥的反常,但也没做多想见徐玥落座,他赶忙关上了房门也走了过去,嘴里问道:“徐姑娘这个时候来寻在下,所为何事?”
徐玥闻言抬头看了魏来一眼,应道:“魏王殿下不至于如此贵人多忘事吧?今日早晨才与你说过的事情,这便忘了?是被长公主殿下迷了眼睛吗?”
魏来顿时面露苦笑,徐玥这语气听上极为平静,可魏来却莫名听出了其里隐藏的波涛汹涌。
“所以姑娘还是认定关于吕砚儿的一切是在下的心魔作祟?”魏来不敢在那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转而问道——今日他方才苏醒时,徐玥便说过,她要为魏来斩断吕砚儿的因果,帮助魏来摆脱心魔,想来她此时前来为的就应当是这件事情。
“不是我认定,是事实如此。”徐玥纠正道。
魏来苦笑,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抬头看向徐玥,言道:“徐姑娘,今日之事想来你也听说了,宁州如今被茫州以及燕庭虎视眈眈,楚帝李澄凤的心思又诡诞得很,我得快些赶回宁州,心魔之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