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的局势总是变化万千,所谓世事无常,大抵便是指的如此。
本以为大夏朝贼心不死,必然乘胜追击,再次出兵攻打守备不足的剑龙关与残破不堪的大黄城。
可谁曾想,崔庭竟然偏偏不捏这软的柿子,非要去找长武关这块硬骨头。要知道早些时候,崔国柱还在负责大夏东境战事时,可没有少在那位蒙克手中吃亏。
崔庭的心思旁人自然摸不透,但大夏对陈国用兵这样的消息却对大周,尤其是长安城中这些满心波澜诡计的大人物们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大夏一旦与陈国陷入了战乱,那么必然无暇顾及周朝,由此一来,那被徐寒握在手中的大黄城与剑龙关便不再显得如此重要。尤其是随着冬天的过去,祝贤手下的苍龙军重建速度喜人,甚至在那位仙人司空白的帮助下,玲珑阁中也调来了不少弟子加入苍龙军,这说起来还是玲珑阁立宗数千年来,第一次与朝堂进行如此深入的协作。
总之,这些种种裹挟在一起,无疑都在传递着一个信号。
被天策府追着打了数月光景的各个士族门阀,终于要开始反击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近日坊间便已经开始传出天策府的徐寒拥兵自重,把持冀州,以胁迫朝廷的流言。
虽然这样的流言听上去极为荒谬,但一如当年的牧王府谋反一般,长夜司行事所需要只是动手一个借口,而至于这个借口究竟能让多少人信服,他们并不关心。
“我说小寒啊,这外面都传遍了你要谋逆造反的事情,你怎么还有心思整天呆在这府中。”楚仇离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看着那坐在府中悠闲饮茶的徐寒顿时痛心疾首的说道。
自从这样的流言传开之后,楚仇离每日都会去长安城那些龙蛇混迹之地打探情况,想要摸清楚这样的流传究竟是从何处而起。可饶是素来善于与那些市井之徒打交道的楚仇离,几日下来也未有打探到任何实质性的消息,反而是关于徐寒谋反的谣言一日胜过一日。
楚仇离很快便明白了,显然传出这样谣言的并非一人所为,很可能是某个大势力在背后操控,而能有这样的能力的势力于长安并不多,他们这么做无疑就是在释放一个要对徐寒出手的信号。
“不然呢?楚大哥以为我该如何做?”徐寒笑着看了看那一脸焦急的中年大汉,问道。
楚仇离好似听不出徐寒语气中的戏谑一般,这中年大汉在那时很是认真的歪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光景这才言道。“这长夜司家大业大,我们斗不过,那司空白又是仙人,我们也打不过。”
“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若我们暂避锋芒,你看如何?”说罢,楚仇离似乎还对于自己这个计策极为得意一般,一脸期待的看这徐寒。
“楚郎有三宝,酗酒、顺手、细软跑。”只是这还不待徐寒说出什么,一旁便传来一阵清脆的声响。
只见方子鱼不知何时正带着秦可卿朝着此处走来,她们手上都还提着大大小小的木桶与木勺,看样子是又去城郊施了粥回来。
而说这话自然是方子鱼,饶是楚仇离被她如此调笑也不由得脸色一红,神情尴尬,而跟着方子鱼一同回来的秦可卿亦是掩嘴轻笑。
“我说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想啊,无论是司空白或者祝贤都并非我们能够对付的,现在苍龙军的重建又快完成,大夏又对着陈国出兵,你说我们留在这里岂不是就自寻死路?”
当然楚仇离自是不愿意在两个比他还小上一轮的女孩面前掉了面子,因此便在那时高声反驳道。
可是早已习惯了他这般态度的诸人对此却不以为意,反倒是秦可卿在那时迈出一步,走到了徐寒跟前问道:“徐公子,楚大哥虽然这话说得难听了些,但理却是这个理,方才我与子鱼师姐施粥的时候也听到了不少这样的留言,虽然并不足以让那些百姓相信,可人言可畏...”
“是啊,姓徐的,咱们虽然不怕他们,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诬陷啊?我说姓徐的你这天天都把自己关在这天策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究竟在想些什么?”方子鱼也在这时收起的玩笑的心思,忍不住问道。
约莫半个月前,坊间便开始流传出徐寒拥兵自重的流言,而自始至终徐寒都对此未有理会。
他只是不断的扩充着天策府的人手,这半个月的光景,天策府除却府军之外,其余人手已经足足毕竟七百之数,每日承接的各类案件已经从之前的各个门阀士卒到地痞流氓的争斗,几乎只要对官府判决有异议之人,都可来天策府申诉,而天策府也都一一解决,因此这些日子天策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一天好过一天,这也就是为什么即使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不断散播着流言,但大多数百姓依然对此嗤之以鼻的原因。
“还有,虽然熬过的冬日,但扩军与重建大黄城的钱财依然差距不菲,那些长安的大人们近来又谨慎得很,这些日子咱们可真没有抄到什么油水,你也不想想办法。”方子鱼又絮絮叨叨的言道。
徐寒这些日子的行为确实颇为古怪,几乎很少参与府内的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