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鄢苓托付给他,请他速速离去。
王壑便知道他已有准备,力劝他跟自己逃走。
鄢计正容道:“本官身为徽州巡抚,一身牵系多方,岂能说走就走?真要走了,岂非陷恩师和王相于不忠不义!王纳,本官别无牵挂,唯有两个女儿放不下。你快带苓儿走吧。芸儿去静安寺敬香了,还要劳烦相救。此番若能侥幸逃过此劫,日后必有重逢之日。若不能……”
说到这,他说不下去了。
他和王亨梁心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他们夫妻无事,他自然也无事;就怕王亨和梁心铭在劫难逃,不但鄢家难以幸免,连王壑也前途渺茫。
王壑自然明白他说的都是实情,只是无法眼睁睁看他被害,又愤怒,又不甘,迟迟不能抉择。
鄢苓和母亲抱头痛哭。
鄢夫人也帮着催他们走。
鄢苓悲声道:“女儿绝不能丢下爹娘独自偷生!”因对王壑道:“请王少爷去静安寺找妹妹。就说我说的:让她跟王少爷先躲一阵子,家里有我照应。”
鄢计听得发急,朝老仆使眼色。
老仆上前,一手刀砍在鄢苓后颈,将她砍晕了,交给张谨言。鄢计解下自己的斗篷,将女儿身子包裹住。张谨言驮着就走。老仆也拉着王壑离去。
王壑眼窝发热,扭头看去。
鄢计冲他抱拳,遥遥嘱托。
王壑重重点头,让他放心。
暮色下,他们急速出了鄢府,按早已看好的途径撤离徽州府城,连夜向静安寺进发。
到静安寺,鄢芸却早已离开。
鄢苓闻言又惊又怕。
“妹妹呢?怎么办!”
“鄢姑娘莫急。”
王壑心中一动,想:鄢芸会不会被李菡瑶救走了?这想法给了他希望,希望李菡瑶平安。
他命老仆孤身入城查看。
鄢府,简繁会同地方禁军,围住府邸,连夜查抄;鄢计被当场罢官,逼问李菡瑶下落。
李卓航再难维持镇定,狂怒质问简繁:“我的女儿生死不明,大人不去追查李家的仇家,反拿鄢大人抵罪,这还有天理吗?难道鄢大人还能害了我女儿?”
简繁肃然道:“本官奉旨行事!”
李卓航愤怒又愧疚地看着鄢计,心里激烈斗争:要不要说出真相,救鄢计?这时候才说,晚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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