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傍晚,楚瑜才发觉楚乐出去好久没回来,她疑惑地走出门,来到三叔家的瓦房前,却见楚乐正和一个小男孩说话。
这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正是三叔林保卫家的老三林大力。
林保卫共有四个孩子,老大林招娣18岁,老二林盼娣16岁,老三林想娣15岁,陈玉梅想儿子快要想疯了,却一直怀不上,好不容易在生完老三的3年后,生了林大力,林大力今年12岁,颇受陈玉梅夫妻的宠爱,也很受林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喜欢,平时两老人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送给林大力。
这不,老太太拿了块麦芽糖过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林大力,笑着哄道:
“乖孙!快吃糖!奶刚给你买的,可甜了!”
“我最喜欢吃麦芽糖了!”林大力见了麦芽糖,一下子抢了过来,放在嘴里一直舔着。
楚乐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一直咽唾沫。
小孩子没有不馋的,尤其楚瑜家这样穷,楚乐自小就没吃过零食,见了糖怎么可能不想吃?
她可怜巴巴地说:“大力哥哥,你的糖就给我舔一口吧!”又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求道:“奶,你让大力哥给我也舔一口吧!我也想吃麦芽糖!”
老太太听了这话,陡然板着脸气道:
“你这个死丫头,天天要吃要喝的!麦芽糖吃多了牙疼,你不能吃!”
“那为什么大力哥可以吃?”
“你这恶婆子!嫉妒心这么强,什么都跟大力比!大力是我金孙,哪是你这丫头片子能比的?”老太太没再理会她,站在一旁,笑着看林大力吃。
楚乐拉着林大力的衣角想舔一口,林大力见了,陡然推了她一把,还吐了口唾沫,说:
“给你舔?我妈说了,你们全家都是扫把星!全家都晦气!你们这种穷鬼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我的糖就是扔了也不给你们吃!”
这当下,陈玉梅听了这话,笑眯眯地称赞林大力:
“大力说得好,就她那死样还想吃糖!你家饭都吃不起了,你还有命吃糖?”
楚乐坐在地上,听了这话,憋着嘴就要哭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们全家都这死样子!到哪都晦气!”陈玉梅骂道。
“你胡说!你最坏了!”楚乐满眼都是泪。
林楚瑜闻言,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老太太和陈玉梅见了她,面色变了变,她们欺负楚乐不是什么大事,但长辈欺负晚辈,说出去到底不光彩,也不知道楚瑜看到没有。
陈玉梅眼珠子转了转,假笑:
“楚瑜,你这大白天的不去赚工分,在家偷懒啊?”
林楚瑜面色不变地说:“三婶你不是也没出去赚工分吗?”
陈玉梅面色一滞,只觉得奇怪,以前林楚瑜是个半天放不出一个屁的性子,被欺负被骂从不知道还嘴,这是怎么了?竟然牙尖嘴利的,气势还特别强。
陈玉梅冷笑一声:“我不赚工分家里也有吃有喝!你家都穷的光裤子了,就这样还好吃懒做待在家里呢?像你这样的婆娘以后小心嫁不出去!”
“放心吧,婶子!”林楚瑜笑了笑,“你这样的都能嫁的出去,可见这世上瞎了眼的男人还是很多的!”
“你这死丫头……”陈玉梅伸手就要打她,却被林楚瑜弯腰躲了过去。
老太太听了,板着脸骂道:
“死丫头,怎么跟你三婶说话呢?你三婶也是为了你好!你也太没良心了,不知道领情!”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楚瑜笑得真心,眉眼弯弯的,说:“就像你刚才说的,糖吃多了会牙疼,是为了我们好!我知道!”
说完这句别有深意的话,林楚瑜板着脸把楚乐拉回家里。
回了家,不管老太太和陈玉梅在外面怎么骂,楚瑜都当没听见,她板着脸对除了说:
“楚乐,想吃糖?”
楚乐含着泪点点头,她似乎知道自己不对,又低下头不敢说话。
林楚瑜叹了口气,温声说:
“楚乐,咱们人穷志不短,以后,姐一定会赚钱买很多好吃的给你,但现在,姐姐还买不起,姐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别人要东西吃,这是不对的!”
楚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说:
“可是大力哥哥不是别人啊,他是我哥哥,姐,你说奶给大力哥糖吃,为什么不给我?”
林楚瑜看着她一脸稚气的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只叹了口气说:
“你奶是封建残余的老毒物,重男轻女呗!”
“老毒物?”楚乐歪着头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姐,你说的可形象了!我奶那样子一看就很歹毒!”
说了这话,姐妹俩都笑了。
——
到了约定好送桑叶和鸡蛋的日子,林楚瑜和少安准备好桑叶和鸡蛋,鸡叫第二次就开始往县城赶去,这年头的人都讲诚信,约好了就必须要去做,楚瑜去了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