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赵元勋摇摇头。
他觉得还是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好,免得傅云开过两天跑来说,他愿意等赵如熙到十八岁。
“我女儿喜欢画画,所以她也希望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他道。
这样说,傅云开应该明白了吧?
果然,傅云开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了。
许多世家女都不愿意嫁将士。因为将士不光不能守在家里,需要长年驻守边关,而且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赵五姑娘,既然能干又漂亮,身份地位也不低。她嫁谁不好,非得嫁一个像他这样不知何时就殒命的边关将士呢?
傅云开的嘴里全是苦涩。
他将面前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我明白了,多谢伯父。”他站了起来,“伯父慢用,小侄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约到一起喝酒。”
说着,他对赵元勋一抱拳,转身就出了门。
赵元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慢慢地把酒杯里的酒喝完,站起来走出去,吩咐酒楼伙计道:“结账吧。”
“爷,刚才那位爷已经把酒菜钱付过了。”伙计道。
赵元勋怔怔地看了外面一眼,轻叹一声,招呼随从道:“走吧。”
回到家里,赵如熙已经吃过了饭,正在正院里教赵靖泰画画。
赵元勋走过去,坐到他们旁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赵如熙道:“平南侯府那门亲事,你真不再考虑一下?我觉得傅云开真的很不错。”
赵如熙早在他满身酒气地坐在这里不说话,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了。
她摇摇头道:“不必了。他本人好,不代表这门亲事好。”
赵元勋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倒也是。”
他并没有忘记昨晚上女儿跟他分析的那一番话。
他只是有些可惜。像傅云开这种无论为人处事,还是身份能力、容貌身材,都这么优秀的年轻人,着实少见。错过了,他真的替女儿可惜。
女儿认识不到傅云开的优秀也好。要是被他所吸引,又明知这桩亲事不妥当,不光对自己不好,对伯府也不好,女儿定然会痛苦纠结。
不如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吧。
赵元勋打定主意,以后再不在女儿面前提起傅云开。
赵元勋和傅云开都不知道,在他们各自回去后,一个灰衣人去了五皇子的别院听涛轩,将酒楼里赵元勋和傅云开的谈话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萧令衍。
萧令衍听到赵如熙果然拒绝了这门亲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抛到灰衣人面前:“办得好,赏你了。”
“多谢主子。”灰衣人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萧令衍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走到桌前用德文写了一封信,让小六子叫了另一个灰衣人来,将信交到他的手里:“明日你想办法送到赵五姑娘手里。”
“是。”
灰衣人走了没多久,萧令衍就被萧令谱叫到了他的别院。
萧令谱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满脸老父亲的欣慰:“你小子行啊,长大了,能耐了。”
萧令衍自然知道萧令谱说的是什么事。
他佯装茫然地道:“哥,怎么了?”
“傅云开去跟绥平伯府提亲,被拒了。”萧令谱说起这个,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绥平伯府会拒绝这门亲事的?”
作为需要依靠平南侯府夺皇位的人,他自然不会不关注傅云开的亲事。
这段时间傅云开频频请赵元勋喝酒,不用说他了,他相信关注平南侯府动向的太子和几位皇子,以及京中的一些有心人,都注意到这件事。
他对傅云开这个选择是很不高兴的,不管这门亲事成不成,都代表平南侯府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相比起其他世家来,跟绥平伯府结亲倒在他的容忍范围内,因此他暗地里也没有过多干预。
当时萧令衍曾对他说,绥平伯府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让他放心。待他问原因时,他却什么都不说,只让他看结果。
现在结果果然被萧令衍说中了。
所以他很是好奇,弟弟是怎么分析得出结论的。
“这有什么难预料的?”萧令衍一摊手,“就算绥平伯想不明白,赵五姑娘想不明白,可那位赵五姑娘不是有师父和师兄吗?他们怎么可能让绥平伯府搅进这一潭浑水里来?”
他轻笑一声:“枯木先生可是向来不沾这些事的。他的三个徒弟,也都是清流,从来不站派系。正因为如此,吴怀寺那个吏部尚书的位置才能坐得稳不是吗?否则哪个派系的人坐上去都得被扯下来。”
萧令谱摇摇头:“如果绥平伯府去跟枯木先生商量,这门亲事自然不成。但我估计他们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个。两府的爵位相差不大,但地位却云泥之别。不说别的,赵家姑娘嫁给云开,绥平伯府里的男孩儿想要在军中谋个职位都是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