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候,娴妃却嗤嗤笑了,面露嘲讽之色:“按理说,哪怕在圆明园的时候,也是舒嫔比慧妃侍寝的次数多,怎的连病秧子的慧妃都怀上了,反倒舒嫔白费了皇上长久宠爱,至今都怀不上!“
嘤鸣小脸上立刻露出恼羞之色:“嫔妾的确福薄,可娴妃娘娘侍奉皇上十年有余都未曾生下阿哥,又当如何呢?!”
这话一出,娴妃也露出恼怒之色:“本宫起码生了大公主,起码本宫会生!!”
嘤鸣哼了一声,娇笑道:“会生又如何?没有皇上的宠爱,敢问您上哪儿生去?!还不是得叫旁人帮你生?!”
“你——”娴妃拍案而起,“舒嫔,你放肆!本宫就算失宠,也是皇上妃子,你一个小小嫔位,焉敢如此放肆?!”
“娴妃!”皇后沉下脸呵斥了一声,“你也知道自己是皇上的妃子,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娴妃一脸的怒色:“是舒嫔对臣妾出言不逊!”
皇后却露出微笑,劝解道:“舒嫔年轻不懂事,你可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应该多让着她才是。”
娴妃与嘤鸣的争吵,不过是之前就说好了的,心照不宣的斗斗嘴罢了。可皇后那一声“老人”,才真真叫娴妃恼羞成怒了,她当即就顶了回去:“不敢,皇后娘娘才是伺候皇上最老的老人了!”老,其实就久远的意思,可这个字搁在女人身上,谁会好受?皇后自然也不例外。
皇后狠狠攥了攥拳头,这才好不容易忍耐了下来,便道:“今儿就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又再度道:“舒嫔留下。”
众嫔妃才一退下,嘤鸣急忙快步走到皇后身侧,亲自端了茶水奉给皇后,做足了妾妃恭顺之态,同时嘴上满是同仇敌忾的愤懑之语:“娘娘。虽说娴妃高傲也不是一两日才有的,只是她刚才的话也太过分了些!娘娘正当华年。她就一口一个‘老’,真是放肆极了。”
皇后不禁皱眉,果然还是那个“老”字叫她不快了,皇后叹了口气,“本宫已经二十有七了,早已不再韶华。”
嘤鸣忙道:“娴妃更是已经二十八了呢!她还好意思说皇后娘娘老!”——娴妃虽然二十八了,可她比皇后进藩邸晚。所以才会说皇后才是伺候皇上最老的老人了。
然后,嘤鸣又道:“皇上的嫔妃里应该是娴妃年纪最大吧?”
皇后微微摇头,“还有纯贵人和海佳贵人,都二十九了。”
嘤鸣一愣,原来嫔妃里头还有比皇帝年纪更大的?皇帝今年也才二十八而已。
皇后忽的笑问:“只是,皇上这般宠爱你,怎么到如今都没有喜讯呢?”
皇后这般温和的关切,嘤鸣却是暗啐,表面上也露出气恼之色:“还不是当初那个麝香枕头!要是让嫔妾查出来是谁干。绝饶不了她!!”嘤鸣气呼呼道。
皇后听了,露出一脸的怜惜之色:“那种东西实在是太阴损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黑心肝的人,竟做出这种事来!阿弥陀佛!”皇后双手合十。念着佛号。若非嘤鸣早就清楚内里,只怕也要被皇后这般模样给糊弄了。
皇后眼含深意:“当初本宫怀着二公主。皇上才叫娴妃去查,没想到到最后只查到金贵人堂兄渎职,竟是没个结果。”
嘤鸣暗想,皇后这话,竟是要引她去怀疑娴妃!!嘤鸣如何能不配合,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旋即惊呼道:“娘娘的意思是娴妃干的?!”
皇后立刻微笑道:“本宫可没有这么说,毕竟无凭无据的,你出了长春宫的宫门。也千万必要说出去。”
嘤鸣气恼地咬了咬嘴唇,“多谢皇后娘娘教导。嫔妾不会说出去,但会一辈子铭记在心!”
皇后面露满意的微笑,便叫陈嬷嬷去拿了滋补的燕窝、阿胶赏赐给嘤鸣。
嘤鸣走后,皇后脸上那贤惠端庄的微笑瞬间散尽,她看了一眼陈嬷嬷,便道:“当初那东西,当真有如此霸道的威力?”
陈嬷嬷道:“那可是药性最烈的当门子,且分量不轻。况且奴才听闻,舒嫔当初最喜欢那个错金鸳鸯枕了,晚上枕着、白天倚着,自然闻得格外多。何况,舒嫔年纪小,奴才查了,舒嫔当时来了月信不过半年,后来又是接连受伤,只怕得调养上几年才能好呢。”
皇后露出了笑容:“如此倒是省了本宫费心了。”——皇上暗地里拔出了储秀宫的钉子,本就叫她苦恼日后该怎么再动手。
陈嬷嬷躬身道:“是啊,奴才也去太医院问了,如今舒嫔吃着章院判开的滋阴补虚的方子,可见是着实伤了女子阴元,后来屡次受伤亏虚,自然更加严重些。只不过,奴才还得知,舒嫔不但自己吃药,也给住在后殿柏贵人抓了一份药。”
皇后淡淡一笑,“柏氏早已不能生养,再怎么滋补,顶多不再缠绵病榻罢了。根本无需在意。就算再退一步,柏氏能养好身子怀上龙胎,以她的出身,叫她生了又能如何?”这语气里,显然带着几分不屑之色。
陈嬷嬷点头,恭维道:“娘娘圣明。”
皇后看着自己冷清华丽的殿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