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绰罗氏的陪嫁钱嬷嬷见状,急忙上前噗通跪下,嗵嗵连连磕头,哭诉道:“皇上!我们贵人真的冤枉的!是奴才叫人把那味莪术偷偷扔掉的。”
半晌不出声的娴妃闻言,突然笑了:“那莪术既然是消积滞的好药,为什么要扔掉呢?”
钱嬷嬷声音凝滞住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索绰罗氏强行撑着爬了起来,她抬头直勾勾看着……皇后,突然一手抓紧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珊瑚手串,然后索绰罗氏含泪道:“因为莪术与婢妾日常所用之物相冲,所以不得不弃之。”
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人,竟敢以此威胁本宫?!!
娴妃忽的笑了:“是和什么相冲呢?瑞贵人不妨道来,若是所言不虚,皇上必回明察秋毫的。”
皇后脸上一慌,急忙道:“皇上,臣妾瞧着,此事疑窦颇多,如今也快到早朝的时辰吗,不如就让臣妾细细审问调查吧。”
真真是一场好戏啊,嘤鸣暗自与嘉嫔对视一笑。娴妃想要让索绰罗氏说出那个手串的内藏,皇后却要极力隐藏,而索绰罗氏想要脱罪,还真是形成了奇妙的三角链条啊。皇后若要保住秘密,就得先保住索绰罗氏。
皇帝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合了合眼睛,露出了几许疲乏之色,他声音带了几分厉色:“朕这后宫,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
皇后神色打乱,急忙跪下请罪:“臣妾忝居后宫之主位置,着实失职,请皇上降罪!”
“失职?”皇帝突然冷笑了,那笑容几乎要将人冷进了骨子里,“若皇后真的只是失职就好了!!”
“皇上……”皇后抬头凝着泪看着皇帝,满脸的惊慌与委屈之色。然而,皇帝是那样冷厉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骨髓里一般。这叫皇后不禁打了个冷战。
忽然,皇帝狠狠一甩袖子。“你既然调查,就去查吧,朕倒是想看看,你能查出什么来!”
撂下这句话,皇帝拂袖而去。
而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娴妃掩唇咯咯笑了,“是呢,皇后娘娘还能查出什么来呢?臣妾也很好奇呢!”
嘤鸣暗想。果然收买太医给索绰罗氏开了那药的就是娴妃。
皇后已被宫女搀扶了起来,锋利如刀的眼睛狠狠扫了娴妃一眼,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索绰罗氏,道:“瑞贵人,你跟本宫去一趟长春宫吧,本宫有话要问你。”
娴妃声音娇媚而得意:“皇后错了,哪里还是‘瑞贵人’,是庶人索绰罗氏!”
皇后气得胸口一阵起伏。“今儿天已经亮了,诸位妹妹便不必请安了,各自回去歇息吧!”
“是。”一众嫔妃屈膝做了万福。
后妃们一下子三三两两离开了钟萃宫。娴妃却站着没走人,她笑眯眯的。眼睛在嘤鸣与嘉嫔身上来回看了几圈,“不管是谁做的,本宫这回都得好好谢谢她呢!要不然,怎会如此精彩?两位说是吧?”
嘤鸣笑着道:“若是皇上查到……是谁让太医开了那味有莪术的消积滞药,不知是否会疑心某人呢?”
娴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妹妹说笑了,皇上若要怀疑,第一个怀疑的也不该是本宫。”——而是皇后,且以皇上对皇后的态度来看。已然是怀疑不轻了。
嘤鸣歪着头看着娴妃的模样,不由笑了。“妹妹只是想劝姐姐,好生把狐狸尾巴藏起来。妹妹也不希望姐姐因此受害。”
“多谢舒嫔妹妹提醒,本宫记住了。”娴妃脸色已然恢复如常,于是飞快去了。
嘉嫔看着空荡荡的正殿,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问声细语道:“天都亮了,舒妹妹还是快些回宫歇歇吧,庆贵人那里有我打理。”
嘤鸣冲她点头:“一切有劳姐姐了。”说吧,与嘉嫔互相见了平礼,告辞而去。
这一夜的折腾,也真真是把嘤鸣累了个够呛,前半夜侍寝,后半夜庆贵人临盆,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了,嘤鸣的眼皮都在打架了,至于接下来皇后会怎么接招,就不再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瑞贵人失宠是必然的了。
回了储秀宫,嘤鸣脱去外头的衣衫,一个骨碌便钻进了被窝里,孙嬷嬷却硬拉着给她灌下的一碗人参乌鸡汤,才叫她歇息。那是昨晚侍寝后该喝的补汤,一个晚上,孙嬷嬷都叫人在炉上煨着呢,炖了一夜,早已汤汁浓郁无比,嘤鸣也的确是饿了,咕嘟咕嘟喝干,然后倒头便睡。
她这里径自酣睡,可皇后在长春宫,却是愁地眉头都打结了。
皇后揉着肿胀的太阳穴,问道:“那莪术真不是你叫人放进庆贵人催产药里的?!”
索绰罗氏急忙摇头:“这事儿与婢妾无关!婢妾只是叫人把莪术偷偷扔掉而已……”索绰罗氏一咬牙道,“必然是有人发现了,捡去用了!”
皇后怒哼了一声:“这种事情,有谁瞧见了?!”
索绰罗氏哑然了,她急忙道:“皇后娘娘,您可得救救婢妾啊!”
皇后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