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娴妃尖刻的模样,皇后却是一副无比宽容的样子,她温声徐徐道:“悫嫔刚入宫,娴妃多包容她几分就是了。何况皇上都没说什么呢,你又何必生气呢?”
娴妃恨恨道:“皇后娘娘还真是宽宏大度呢!臣妾敬服!”
嘤鸣浅浅微笑着,果然今天真的很热闹呢……那个乌拉那拉温都礼的死,果然叫娴妃记恨上了悫嫔。
皇后笑着道:“娴妃与舒妃,是如今宫中位份最高的嫔妃,悫嫔都见过的,今日也给她们见个礼吧。”
悫嫔听了,立刻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朝娴妃行了个万福:“妹妹刚入宫,不懂事,还请望娴妃姐姐宽宏大量。”
娴妃淡淡哼了一声,丁点不假辞色。
悫嫔却不以为意,转身又朝着嘤鸣见了个万福:“嫔妾给舒妃姐姐请安,之前在木兰围场,多蒙舒妃姐姐提点照拂,在此谢过。”
嘤鸣轻轻点头道:“以后都是皇上的嫔妃,便是自家姐妹,彼此照料是应当的。”
皇后满是赞许之色:“果然还是舒妃贤惠、通情达理。”
皇后这意思是说娴妃不贤惠、不通情达理了?嘤鸣暗自笑了,忙道:“若论贤惠,臣妾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呢。崔常在……可是皇后娘娘宫里人呢!幸好皇后娘娘不计较悫嫔的无心之失。”
皇后立刻笑着道:“既然是无心之失,本宫又怎么会怪罪悫嫔呢?”
悫嫔忙屈膝朝着皇后一礼,笑容盈盈爽朗地道:“多谢皇后不罪之恩。”
皇后满意地微微颔首,便指着嘤鸣手边的空椅子道:“悫嫔坐下说话吧。”
悫嫔低眉顺眼称了一声“是”,便施施然端坐回去,甜声道:“进宫前,嫔妾还以为皇后娘娘是十分威严刻板之人呢,今日见了才知道,皇后娘娘竟是如此和蔼可亲!就跟嫔妾的亲姐姐似的!”
娴妃冷笑道:“悫嫔的嘴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还真是会说话呀!”
“多谢娴妃娘娘夸奖!”悫嫔立刻一语噎了过去。生生叫娴妃喉咙一堵,竟是半晌无话可说了。
皇后这时候。温和地问道:“悫嫔可曾去给太后请过安了?”
悫嫔姣好的脸蛋隐隐发青,她忙道:“昨日午后去请过安,不过太后没见嫔妾。”
皇后柔声软语道:“太后娘娘忙于礼佛,时常无暇见人。悫嫔以后有机会再去请安就是了。”
娴妃这时候却冷冷道:“以后太后娘娘也不会有闲暇见无关紧要之人!”
娴妃这话,无疑是狠狠一巴掌当着后妃们的面撩在了悫嫔的脸上。这话也足矣说明,悫嫔昨日被太后晾在殿门外,也是因为娴妃之故。今日更是直接讥笑悫嫔是“无关紧要之人”。生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出身尊贵的悫嫔了。
皇后轻轻叹了一声,满是怜惜地看了悫嫔一眼,“如此,就算了吧。”旋即,皇后又笑道:“本宫已经吩咐敬事房制好了悫嫔的绿头牌,悫嫔从今晚便可以侍寝了。”
悫嫔脸颊瞬间泛起了红晕,她娇柔地道:“多谢皇后娘娘。”
娴妃淡淡一哼道:“只是可以侍寝,又不是皇上今晚便会召你去养心殿!悫嫔若要害羞,还早了点!”
悫嫔被娴妃这般讽刺。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却碍于位份差距,只得狠狠瞪了娴妃一眼。暂且忍下了这诸多奚落。
皇后目光扫了满殿嫔妃,最终笑语看着怡嫔柏氏。“本宫听说,昨天傍晚皇上下口谕,解了陈氏禁足之令,复她常在位份了?”
怡嫔起身,垂首道:“回皇后娘娘,陈常在今早已经搬回前殿的东配殿居住了。”
皇后徐徐颔首道:“陈常在也是皇上藩邸的旧人了,改日本宫跟皇上说说,也赏她个贵人位份。”
“臣妾替常在陈珂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怡嫔规规矩矩见了礼,一举一动都符合妾妃恭顺之仪态。然而徒有恭顺,眉眼却是冷淡。而且含着不易察觉的防备。
皇后想施恩拉拢,未免选错了对象。不过呢,就算拉拢不成,也能彰显一下她的贤德,自然没什么坏处。嘤鸣暗暗思忖着,不禁淡淡笑了。
众嫔妃从长春宫散去之后,悫嫔却快步追上了嘤鸣,甜甜地唤道:“舒妃姐姐,嫔妾可否去您的储秀宫坐坐?”
嘤鸣微笑着深深打量了悫嫔一眼,便道:“好啊,本宫乐意之至。”
储秀宫中,嘤鸣叫底下熬了奶茶给这位出身科尔沁的悫嫔,殿内暖烘烘的,嘤鸣便脱了大氅,闲闲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仪态悠然。
悫嫔忍不住打量着这堪称铺金设玉的华丽宫殿,地上铺着的是他们科尔沁进献的福寿如意的羊毛地毯,这种地毯,需十个手艺精湛的女奴花费一年时间才能织就一条地毯,因此十分珍贵。还有那东墙边的一架多宝阁上,更是摆满了珊瑚、玉器、牙雕等珍味玩,地上一尊赤金宝塔熏炉上嵌熠熠宝石,却闲置不用,只当做摆设一般。
悫嫔看得眼睛都红了,她的景阳宫比起舒妃的储秀宫,简直破落极了!不说这一应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