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希侠觉得很冤枉,自己明明是抓捕地下党,怎么就成了被指责的对象呢?没有功劳,至少还有苦劳嘛。
还有朱慕云,阴魂不散,总是借机打击自己。再搞下去,自己真的要身陷泥潭了。今天早上,本清正雄就像要吃人似的。现在胡梦北又死了,自己手里的筹码,一下子就没有了。如果本清正雄再次发火,自己的小身板再也承受不起啦。
“朱队长说得有理,史某运气不佳,能力更是不足。特别是跟朱队长相比,更是相差悬殊。”史希侠谦逊的说,但说到后面的时候,眼里的嘲弄一闪而过。
其他人听到史希侠的话,嘴角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史希侠的自谦,在他们听来,更像是讥讽朱慕云。
可朱慕云似乎没有听出来,他微微颌首,很是自得。
“史桑,此人除了身上的伤痕外,还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他是抗日分子吗?”本清正雄说,正如朱慕云所说,从现在的证据来说,无法断定胡梦北是地下党。最多也就是一名抗日分子,也有可能是自发的民间抗战组织。
“他家的东西都被倒卖,地下室应该有东西。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人在挖,今天就能挖开。”史希侠介绍着说,这确实是他的软肋。抓到了胡梦北,没有拿到口供不说,连证据也没有。哪怕就是一本抗日言论书籍,也能给自己增加筹码。
“走,去看看。”本清正雄说,他其实是在给史希侠最后的机会。如果史希侠能证实胡梦北的地下党身份,他或许能放史希侠一马。否则的话,绝不会轻饶。
史希侠带着众人前去朝阳巷的时候,还没靠近,突然听来一道沉闷的声音,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这是手雷的声音。本清正雄吩咐停车,派人去打探情况。
很快,就有人回报,确实是手雷爆炸,但来自地下。手雷的爆炸,正是胡梦北的地下室。
“本清课长,前面有危险,还是回去吧。”朱慕云赶紧跑到本清正雄的车前,很是紧张的说。
“在皇军的控制区,有何危险可言?”本清正雄不以为意的说,朱慕云不说还罢。他下了车,当先朝着胡梦北的房子走去。
朱慕云没办法,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跟在了后面。只是,朱慕云每走一步都要四处张望,让跟在后面的李邦藩很是汗颜。朱慕云什么都好,就是这贪生怕死的毛病,实在改不了。难道,这就是中国人的劣根性?
“不用担心,抗日分子早就跑远了。”李邦藩安慰着说。
“我不担心,在皇军面前,任何抗日分子都只能落荒而逃。”朱慕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像是给自己打气,郑重其事的说。
“朱队长,抗日分子不是吓跑的,而是慑于皇军的所向无敌,不得不跑。”田岛拓真走到朱慕云身边,淡淡的说。
朱慕云在会议室的时候,说得大义凛然,好像随时可以为皇军慷慨就义。但碰到真正的场面,就是一副怕死鬼的样子。也就是李邦藩能看得上他,如果在日军,像朱慕云这样的人,早就被踢出去了。
“皇军所向无敌,抗日分子望风披靡。”朱慕云喃喃的说,但说话的时候,他的脚步却放慢了。显然,嘴里说不害怕,但他的双脚却表明了真实的心态。
当所有人都走进那处房子时,朱慕云跟在后面,终于走了进去。此时,受伤的人已经被抬出来了。正如朱慕云所料,工人挖开暗道后,安清会的成员就急不可待的钻了进去。结果,他们才走下去,再次触发了昨天晚上朱慕云才安放的手雷。
“地下室已经被彻底炸塌,除了找到一些共产党的书籍和文章外,没有其他任何发现。”史希侠此时正在向本清正雄汇报。
他找到的这些书籍和文章,虽然残缺不全,但总算证明了胡梦北的身份。不管如何,史希侠觉得,自己还是有功的。哪怕胡梦北已经死了,但死了一个共产党,对皇军来说总是好事吧。
“没死人吧?”朱慕云问,他布置手雷的方法,是从军统学来的。同时,也加了一些自己的见闻。
其实,只要知道了手雷的原理,制作这样的陷阱是很容易的。想要陷阱长时间保持有效,最好是不把插销拨掉,用根线连在插销上。再把线连到一个小机关上,比如说门上,一开门,就把插销给拔下来了。也可以放在不注意的地方,人走过去,一脚踢掉线,自然就能引爆手雷。
“死了两个。”史希侠无奈的说,安清会的人没有吸取教训,工人刚把刚刚把废墟清理干净,马上就跳了进去。结果,两人都被炸死在里面。要不是他们的脚还露在外面,连尸体都难得挖出来。
“他怎么这么多炸弹?不会还有吧。”朱慕云惊恐的说,早知道威力这么大,应该把史希侠早点叫过来,如果史希侠急着下去,被炸死在里面,那该多好啊。
“回特高班吧。”本清正雄缓缓的说,再在这里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接连两次爆炸,昨天武尚天受伤,今天更是死了人,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虽然朱慕云表面很担忧,但他知道,只剩下一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