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确定二号电台由陈秉南使用,是因为桔娥偶尔听到三处电讯科的人抱怨,再结合聂俊卿发现的二号电台,曾山自然而然断定,陈秉南就是二号电台的使用者。
“曾局长,是否有证据表明,陈秉南还在为重庆服务呢?”武尚天突然说,他之所以请求植村岩藏来六水洲,也是想为陈秉南“主持公道”。
哪怕陈秉南真是重庆的人,只要曾山没有证据,他宁愿放陈秉南一马,也不想他被曾山抓捕。
“电讯科有人举报,陈秉南用电台干私活。”曾山说,各种证据表明,陈秉南依然在为重庆效力。
“干私活?”武尚天似笑非笑的说,这应该是曾山比较客气的说法,或者说,是没有底气的说法。
“只要抓起来一审,陈秉南肯定会招。”孙明华在旁边说道,曾山是代理局长,有郑思远的情报,再加上聂俊卿之前划定的二号电台范围,结合这两条线索,完全可以断定陈秉南的身份。
“孙处长的意思,是严刑逼供?”武尚天冷冷的说,孙明华虽是情报处长,也是曾山最信任的人。可他是副局长,现在还分管一处和行动队,在孙明华面前摆点架子,完全没有问题。
“那倒不敢,只要正常的审讯,陈秉南一定会承认的。”孙明华信心满满的说。
“如果是正常审讯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担心他会被屈打成招。”武尚天这话是说给植村岩藏听的。
“既然是正常审讯,等会就都听听吧。”植村岩藏缓缓的说,他对曾山的行为很是不满。不向自己汇报,性质很严重。
曾山一听,脸上抽了抽,植村岩藏的意思,是对他不信任。其实,看到植村岩藏突然也到六水洲时,曾山心里就一突。再看到武尚天,他马上明白了,自己之前没向植村岩藏及时汇报,恐怕是被兴师问罪了。
陈秉南被带到了三处的会议室,当他看到局里的主要人员,几乎全部到齐后,也很是诧异。从他接到顾兆鑫的预警,就一直通过顾兆鑫,与程吉路暗中商量,要如何度过难关。
陈秉南进入三处后,准备重回中统,就已经作好了暴露的准备。可是,他最放心的,是古星的家人。他的担忧,也告诉了程吉路。但程吉路安慰他,一定会想办法将他的家人送出古星。
程吉路安慰陈秉南,虽然要作好最坏的打算。但是,面对事情的时候,要积极争取最好的结果。
其实,中统古星调统室,在古星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陈秉南与重庆定期联络,也只是一般的汇报罢了。比如说日军的最新动态,甚至是古星报纸上的一些新闻。
会议室摆了一部电台,聂俊卿要求陈秉南,当场发一段电码。每名报务员的指法,都有其特点。他之前监听过二号电台多次,对二号电台的报务员指法,已经很熟悉。只要陈秉南现场发报,就能当场指认他的身份。
然而,聂俊卿仔细听了陈秉南的指法后,摘下了耳机,虽然他很不甘心,但只能朝曾山轻轻摇了摇头。
陈秉南看到聂俊卿的动作,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得色。他原来虽然只是中统调统室的译电员,但在重新回到中统后,苦练过指法。
事实上,陈秉南有三套指法,一套用于三处的正常发报,一套用于与重庆联络,还有一套备用。刚才,他用的就是在三处的正常指法。
“聂处长,陈秉南使用的是二号电台么?”武尚天自然也看到了聂俊卿的动作,故意问。
“暂时还不能确定。”聂俊卿只是技术人员,他从技术手段分析,并不能得出陈秉南的发报指法,与二号电台的指法相同。
“你的意思,二号电台另有其人?”武尚天问。
“聂处长,指法是否可以作假?”曾山马上打断了武尚天的话,一旦聂俊卿得出结论,他今天的脸就丢光了。
“什么二号电台?”陈秉南“惊讶”的说,如果受审者不能提出质疑,等于默认了对方的判断。只有“理直气壮”的为自己争辩,才能让人觉得,他确实是冤枉的。
“我们在六水洲发现了一部秘密电台,一直在向重庆发报。陈秉南,你要老实交待,二号电台是不是你在使用?”程吉路“厉声”说。
“当然不是。”陈秉南脸色涨得绯红,义愤填膺的说。
“电讯科有人反映,你利用三处的电台,在与重庆秘密联系。”曾山冷冷的说。
“绝无此事,这是诬陷!曾局长,请你把那人叫来,我可与他当场对质。”陈秉南信誓旦旦的说。
曾山看到陈秉南如此理直气壮,还真是有些犹豫。郑思远的情报,是通过秘密方式获得的。如果他把人叫来对质,肯定会暴露郑思远的线人。
如果不动刑,再加上陈秉南早就有所准备,另外还有武尚天撑腰,曾山之前获得的所谓证据,并不能给陈秉南定罪。
“曾局长,随意怀疑三处人员的忠诚,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伤害。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们真的暗通重庆么?”武尚天冷冷的说。
他现在的话,是为以后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