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之恒?”秦氏皱着眉。
“就是上次小嫂嫂的娘给我说亲的那个。”褚妙书说着往前指了指。
秦氏一怔,上次温氏给褚妙书说亲时,她一点也没有留意那陈家公子叫什么名字。
她循着褚妙书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好几个进士模样的人正结伴走在一起,其中一个高大清秀,瞧着是贵公子模样,便知是那个陈之恒。
“不过是个进士,有什么稀罕的。”秦氏低哼一声。“走吧,要开宴了。”
中了进士倒是不错,但现在有了信阳公主府的贺小郡王作比较,还是觉得这皇室贵胄更好更尊贵。
但到底,心里还是膈应了一下。这是被她女儿拒过婚的,自然是越落魄越好,现在却中了进士,这让她不得劲儿。
宴席已经开始,华清湖的白玉露台设宴,上面摆了三四十多张雕花矮几,上面搁着佳肴美酒。
正宣帝和郑皇后坐在上首,下面左侧是太子妃的位置,右侧是鲁王夫妇,下面一桌空着,叶棠采猜到那是梁王夫妻的席位,但这对儿落水了,该不会再出席。
下面便是廖首辅,六部尚书等重臣,接着是科举一甲和二甲。还有好些受宠的皇室贵胄。
因着都是夫妻一起坐的,叶棠采倒是有幸在白玉露台上桌。
剩下的人不够座,只得远远在湖边的宴席上。
“开宴吧!”上首的正宣帝轻轻说了一声,丝竹管乐响起,便有一排排穿着红色轻纱舞裙的舞姬上前跳舞。
叶棠采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倒是瞧得津津有味。
待一曲罢,舞姬退场,丝竹管乐变得柔和下来。
正宣帝看了蔡结一眼,蔡结上前一步,念了一大段的开场白,都是赞美新科进士之言:“天子门生才华横溢,奋力报国,现听封。”
褚云攀和赵凡须等人一甲二甲之人,连忙出列,然后跪在正宣帝面前。
“第一名状元褚云攀授翰林院修撰。第二名榜眼赵凡须及第三名探花陈之恒授翰林院编修。第四名传胪及二甲进士授庶吉士。其余诸进士参加朝考,再授与官职,钦此。”
“谢主隆恩。”六人连忙叩谢皇帝。
“起吧!”正宣帝笑了笑,目光落在褚云攀脸上,“状元是褚家儿郎吧!定国伯府……褚家?”
“是。”褚云攀点头答应。
“哦,好久不见褚家的人了。”正宣帝说着有些感概,也有些怀念,“现在当家的是褚征?”
“正是家父。”褚云攀道。
“好久不见他了,传过来。”正宣帝目光落在褚云攀那张俊美非常的脸上,看着这熟悉的轮廓,他不免想多关心一下。
他的话落下后,连忙有小太监走了出去。
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听得正宣帝要传褚伯爷,俱是怔了怔,低低地私语起来。毕竟,帝皇的召见,预示着荣辱与恩宠。
不一会儿,就见褚伯爷走了进来。
正宣帝抬头,只见褚伯爷一身灰鼠锦缎袍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脸上瞧着也是红光满脸的,但却难掩老态,腿还有些跛,这是当年战败所留下的伤,一辈子也不会痊愈。
“老臣褚征,参见皇上。”褚伯爷连忙跪了下去,朝着正宣帝行了一礼。
正宣帝看着褚伯爷,一时之间很是感慨。
他犹记得当年自己夺位之时,如何拉拢褚家的,以前可谓是如日中天的存在,万万想不到,最后却败落成那个样子。
正宣帝看着下首的褚伯爷,却是皱了皱眉,又看了褚云攀一眼,说道:“想不到褚家居然养出了个状元郎。嗯,赐玉如意一对。”
“谢皇上。”褚伯爷听得正宣帝不但见了自己,还赐玉意,差点喜极而泣了。
这意义是很特别的。
他们不是平头百姓中状元,而是原本就是有勋爵的世家,不过是没落了。现在出了个状元,皇帝还见了家主,赐了东西。那整个家族,至少在名声上,在整个京族圈中会上一个台阶。
以后,他们褚家除了钱银不多,谁敢再叫一声破落户?那叫清贵,不叫破落!
秦氏带着褚妙书姐妹,在湖边一座廊架下,与好几名贵妇一桌,看着白玉露台那边,远远地看到褚伯爷被皇帝召见了,秦氏心砰砰直跳。
以后,他们褚家,再也不像当初了。
只是……想到这一切都是褚云攀这个庶子带来的,秦氏心里无比的膈应难受。
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大郎的世子之位岂不是不保了?
褚家已经开始改头换面了,但却不是他们大房改头换面。反而被打压得更狠了,被对比得一无所有了。整个褚家,最后会落在谁手里?
秦氏越想,越憋屈。
“娘……”褚妙书委屈地喊了一声。
“行了!”秦氏瞪了她一眼。
“不是……”褚妙书却皱了皱眉,低声道:“那个陈之恒,也在白玉露台那边。”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