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采和叶玲娇走进安宁堂,只见里面都坐满了人了。
叶鹤文和苗氏坐在上首。
下面两边雁翅排开的椅子坐着十来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和老妇人,有几个打扮得体,有些却穿得颇为落魄。
毕竟叶鹤文这一支才是正房嫡脉,别的都是分了出去的。
叶玲娇两个外嫁的庶姐也回来了,大叶氏和小叶氏,和他们的夫君,正坐在那些族人对面的圈椅上。就连叶鹤文那个七十的嫡姐老叶氏,也不顾身上的老骨头,坐了好几天的车,从备州回来了。
叶承德三兄弟、温氏妯娌都没地方坐了,叶承德兄弟站在那些族老后面,而温氏妯娌便站到对面的老叶氏后面。
孙氏站在罗氏身边,张博元却坐在小叶氏的丈夫傍。
叶棠采一进来,那几个族老和叶家姑奶奶就看了过来,大叶氏便笑了一声:“嗳,状元夫人来了。”
那几个叶家族老看着,眼神也有几分热切,一个七十余岁的笑道:“想不到咱们叶家女也有这般好福气的。”
叶承德眼神冷了冷,叶鹤文皱了皱眉,心里纠结,见褚云攀没有来,便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是故意挑这个日子,褚云攀不可能上了一天朝,就请假过来。
叶棠采笑了笑,上前朝着各人见礼:“祖父,各位族老,姑祖母……”
一个个唤了人,苗氏就笑道:“到你二姑母傍边坐吧。”
叶棠采现在是客,温氏等人站着,她却要坐的。
叶棠采没有推脱,走过去在小叶氏身边落坐,叶玲娇站到她的身后。小叶氏便拉着叶棠采说话,问她琼林宴好不好玩。
温氏看到女儿风光,自己也跟着高兴。
“咳,人都齐了。”叶鹤文干咳一声,“今天开个小小的族会,还把至亲几个女儿和孙女都叫了回来……那个,梨姐儿未出月子,便让博元一个回来。实在是有一件喜事要公布。前儿个棠姐儿夫婿状元及第,虽然是外嫁女,但咱们叶家也是脸上有光。”
“大侄子,你叫咱们这些老不死过来……就是说这个啊?”下首第一张圈椅上,坐着一个八十余岁,须发花白,满脸褶皱的小老儿。
他是叶鹤文的一个堂叔,现在族里辈份最高的人,按辈份,叶棠采得叫他一声曾六叔公。
“可不是嘛,这事儿啊,咱们都知道。难道家里也要摆个宴贺一贺它?”曾六叔公傍边是一个颤巍巍的老婆子,这是了的媳妇。
“咳,才不是这回事。便是我亲孙女,到底是嫁出去的,他们那边褚家请了酒,咱们去了就行。”叶鹤文干咳一声,他扯这么多,也不过是要起个话题,“我只是想说,咱们叶家双喜临门,一是孙女婿状元及第,二呢,我的大儿子那边,一对母子要认祖归宗。”
听着这话,在座的人俱是一惊。
“什么?”罗氏和苗氏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听着便是一惊,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温氏和叶棠采。
温氏面无表情的,她早就有预感了。那对母子没考中进士,年纪也大了,不会在外面一直磋砣下去,再不进府,若有个万一,便会无依无靠,自然得有个名份。
想着,温氏冷冷一笑,嘲讽地盯着叶承德:“呵呵,到底还是进府啊!咱们以前三请四请的,都不进来。真是对不起你们呐,我一直不在家,不能给她腾地方。还是委屈当小的。”
她早有预感,为了防着被害了,所以一直住在秋家。
叶承德看着温氏的眼神阴了阴,还没作声,叶筠就皱着眉开口了:“娘,你怎么还是这样?都说了,不是三请四请不进门,而是参加科考后进门。现在不是进了!你怎么还要刻薄一下。就不能有点风度吗?你这样……我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着,只感觉羞愤难当。
现在又不止二叔小叔面前,还有十多位族老、大姑母夫妻、二姑母夫妻,甚至连姑祖母都来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这般刻薄小气,偏是他娘,这让他都无地自容了。
“大嫂。”罗氏轻轻拉了拉温氏,反正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便大度点吧!左不过是个妾。
“说的是啥子?”曾六叔公却皱着眉头。
傍边的曾六婆也是瞪着眼:“谁要认祖归宗呢?”
“曾六叔公,曾六婆,说的是婷姨母子呢!”叶筠急急解释道,“以前一直住在松花巷,现在要进门。”
“哦!我想起来啦。”曾六叔公说着,花白的眉抖了抖,“就是承德那个外室吧?”
傍边好几个族老都皱起了眉,曾六婆砸着干瘪的嘴道:“这种玩意,领回来就领回来呗,还为他们开个族会?”
“是啊!”曾六叔公看着叶鹤文,“大侄子,也不瞧瞧咱们这些老胳膊老腿儿的……咱们倒是好说,毕竟住在京城里,就你嫡姐,七十的人了,大老远从备州过来,颠了五六天,骨头都要散了,就来瞧你们这抬个妾?”
“对啊!”傍边的几个老头也对叶鹤文批评起来。“不过是抬个妾,就算她有个拖油瓶,到时再记在族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