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离开之后,蔡结忍不住问正宣帝:“皇上,你真的要把褚大姑娘赐给太子当侧妃?”
正宣帝花白的眉扬了扬:“不错。”
“可是,镇西侯是庶出,而褚大姑娘是嫡出。听问,镇西侯与嫡母和嫡妹关系不太好。”蔡结说。
正宣帝却不以为意,缓缓地翻着手中的奏折:“那又如何?这一点内宅的小打小闹而已,镇西侯是办大事的人,而褚妙书嫁进了太子府,也得倚仗着镇西侯。镇西侯有了这么一个太子侧妃妹妹,只会越加稳固。”
在他看来,平时的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只要二人拧成了一股,利益一致,那就没有什么嫡出庶出。
“不错,皇上英明!”蔡结笑着附和。
正宣帝以一个帝皇和权术的眼光看待这桩婚事,但他们不知道,褚妙书的脑回路自来便不同于人!
蔡结又说:“不过这个褚妙书好像有婚约在身。”
“哼,什么婚约。”正宣帝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蔡结笑了一笑,也不把什么婚约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不论是什么婚约,再次圣旨面前都得退避三尺!除非徐家不想在朝廷混。
正宣帝拿出圣旨来,唰唰两声,亲自写了一道赐婚圣旨。
……
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血人之案总算结束了。
多方查证显示,太子被冤枉,是太子侧妃冯氏所为。
但太子也算是监管不力,幸好没有对镇西侯造成伤害。最后,冯侧妃被判斩立决!而太子被罚奉一年。
冯家虽然不知情,但受到了牵连,冯家被抄,并永世不得为官。
冯家当天就被太子亲自带人抄家,除了几个主子,所有下人并未生育的妾室全都被官家发卖,早后连冯家二十多口主子身上的好衣裳都扒了个一干二净,个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出了门。
身后的冯家大宅曾经风光的朱漆浮钉大门缓缓关上。
冯家老太太望头,只见太子正坐在被掀起的华贵官轿之上,一身尊贵,神色冷漠。哪里还有以前常到冯家走动时的随和温厚。
冯家之人只觉心一层层地发冷,无比的悲凉,接着便是木然。
周围的百姓们好事地围观着,对他们指指点点,不住地责骂,什么守不住应城,害死几十万的士兵,什么害得应城被屠。
又说冯家无耻,居然出了那样的恶毒女儿。
冯家之人多是女眷,纵有几个男的,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因为男人们全都在应城那一役中死去。
面对百姓们的唾骂,冯家的老太太只摇了摇头,然后领着一群人缓缓地步行出京。
现在他们穷得连坐车的钱都没有,以前交好的亲戚,个个紧闭门户,早已与他们断绝了来往。
秋风萧瑟,曾经也是名声赫赫的将门世家,就此永不复存在。
出了城门,一路荒野,只剩秋风相送。
这个时候,却见前面路中央站着一名五六十岁的灰衣嬷嬷,待冯家人走近,那灰衣嬷嬷却是伸出手,递给了冯家老太太一个钱袋。
冯老太太和身后一众家眷一惊,四周循视,最后却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那不过是一辆极简单的青篷小马车,但马车上却有褚家的标记。
“老太太。”那嬷嬷仍然递着钱袋。
冯家老太太心中五味翻杂,立刻接过钱袋,远远地朝着那辆马车行了一礼,默默地道了声谢,没有多说什么,就领着冯家的人离去。
那嬷嬷立刻走回不远处的小马车,上了车,轻声道:“已经接了。”
“嗯。”梅老太君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微微地掀着窗帘子,目送着冯家一行人渐渐远去。
冯家与褚家,自来相识却不相交。
不想,唯一一次相交,却是秋风相送时。
“风大,老太太,咱们快回去吧。”章嬷嬷说着把铺在梅老太君身上的鸦青厚毯掖了掖。
梅老太君还病着,但因着想要送冯家,所以不顾病体,非要过来。
“好。”梅老太君点了点头,马车轻轻地起步,在荒野之地往着繁华的城门而去。
马车入了城,又走了一会,终于回到了定国伯府。
梅老太君才下车,立刻就有两名嬷嬷抬着滑杆过来,梅老太君才坐上去,就见一个丫鬟奔过来,笑着说:“老太太回来得巧,家里要接圣旨呢!”
梅老太君一怔,看了章嬷嬷一眼:“咱们也去吧!”
“老太太……”章嬷嬷担心地看着梅老太君一眼。
梅老太君这段时间身体实在病不堪,虚了大半天的精力,最好是立刻回去歇息的。
“既然出来了……没理由不去看的。”梅老太君咳嗽两声。
“那就去吧!”章嬷嬷点了点头,让两名抬滑杆的婆子入了垂花门,接着往正厅那边去。
来到正厅那里,只见叶棠采、褚云攀和秦氏等人早等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