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一个嘲讽声响起。
众人一惊,程府尹低头,在百姓们的一片嗡鸣中,只见吴夫人站在下面,正冷笑地看着他道:“有人说卖过黑羊甲,大人为何不继续审?”
程府尹脸上一僵,干咳一声,狠狠地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外头的百姓这才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瞪着那伏跪在地的老者。
“呜啊——”又一叠低吼声响起,众人一惊。
那群商贩里又滚出两个人,一个胖汉一个瘦汉,扑通扑通地跪在灰衣老头的左右。
“大人……求你……求你饶命啊……”胖汉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了,“刚刚大人说有没有人卖新鲜鸡内金,小人不是故意不认的……不是故意隐瞒的,小人实在被吓怕了,所以才不敢出来承认。但……”
“你——”程府尹脸色一变,胖汉的话让人心惊肉跳,程府尹恨不得扑下去狠狠地堵上他的嘴!
这三人,就是……卖给她们黑羊甲和新鲜鸡内金之人?现在他们想干什么?不,他们想干什么,她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葛兰郡主猛地跳了起来,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竟敢胡言乱语!”
“对对,胡言乱语。”吴老爷和吴一峰也是跳了起来。
“呵呵,真是好笑了。”吴夫人脸上带着嘲讽之色,“郡主你们真是厉害了,别人还没有说明白,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你就跳起来说别人胡言乱语,怎么,作贼心虚吗?”
葛兰郡主脸色一变,心下一片慌乱,急道:“你胡扯!便是他们不开口,就这翻行径便知他们的目的,他们一定是想冤枉挽心,说她买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否则这些黑心肝的蠢驴哪会突然跳出来!”
外头的百姓总觉得葛兰郡主这翻话怪怪的,叶棠采却是扑哧一声。
吴夫人柳眉一挑:“哦?郡主你真是好玩,他们都是证人啊!全都是证人!你们都是相信他们才请他们过来的吧?那为什么,他们刚才不指证时,你们就觉得他们对,说他们是老实的百姓,不乱冤枉人。但现在,他们指证犯人,他们却成了冤枉人的黑心肝蠢驴?真是好笑!原来这证人只能袒护着你们,不能说实话?说实话了就不能信了。”
外面的人扑哧一声,轰然大笑。
葛兰郡主小脸涨得一片青白,这是说她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的意思?葛兰郡主恨毒地盯着吴夫人,牙关在嘴里咬得咯咯作响。
坐在葛兰郡主身后的褚伯爷一脸懵圈,秦氏脑子晕了一下,接着便狠狠地咬着牙,心咚咚地跳个没完没了。居然真有人出来指证,难道真是……
姜心雪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脸的幸灾落祸,反转,反转啊!
叶棠采回头瞅了褚云攀一眼,唇角带笑,装鬼有这么管用吗?
褚云攀回了她一个眼神,比想像中管用多了!
因为这鬼可不是昨晚才开始装,而是在葛兰郡主入门立刻开始装了。这三人都快被吓出病来了,怎敢乱来。
蔡公公老脸皱成一团的,狠狠地瞪着外面的程府尹。
程府尹冷汗直下,也是被眼前突况给吓懵了,这才回过神来,刚巧外头百姓闹哄哄的,他便狠狠地拍着惊堂木:“给本官肃静。”
现在只能靠他救场了!若自己不把事情处理好,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混帐东西,你们在此胡言乱语些什么?”程府尹急道。“竟敢扰乱公堂,来人,先把他们给拉出去!”
反正,先拉下去,可不能让他们再说出危害葛兰郡主的话。
不想,吴夫人却上前一步,冷声道:“大人为何要拉下去?大人以前一直都公正严明,但今天却徇私枉法。”
吴夫人这短短两句话让他心惊胆颤,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为官多年,自来都被人称颂为青天大老爷,是京城历年来最好的一个府尹,他以此为傲。
但他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办案得公正严明,但有些规矩却必须得守!否则他连微小的公正严明的机会都没有。
“本官……本官没有徇私枉法。”程府尹急道。
“那就好笑了,大人既然没有,为何证人发言到一半就要拉下去?这是不让他们说实话吗?”吴夫人道。
程府尹身子僵直,只拍着惊堂木:“放肆……本官只见他们开始迟迟不作答,现在突然反口,觉得内有蹊跷,所以才……”
“那就问清楚好了。”外头不知哪个百姓叫了一句。
“可不是,既然有疑问,那就问个明白,拉下去谁知他们会被如何对待。”
吴夫人冷声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都这样说的。当时把挽心交到衙门时,蔡公公也在场,还是蔡公公亲口所言,要把挽心送给衙门,依法处置。蔡公公是皇上的使臣!那么,就连皇上都同意依法处置!公正严明!怎么到了府尹这里,却要遮遮掩掩的?难道府尹想要违抗皇命吗?”
“违抗皇命!违抗皇命!”外头的百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