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思马因自制力很强,虽然他对眼前的女子倾慕不已,但他知道自己背负重任,明白如今战事进入关键时候,根本就容不得他胡思乱想。
同时亦思马因心知肚明,这女人并非真正看上他,只是觊觎他的权势和地位,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男人一直以来便是草原的主宰。
眼前的女子为自己子嗣的继承权铤而走险,想利用美色来达到其目的,可惜没得到他的回应,马上又想到去大明营中换回火绫,捞取政治资本。
亦思马因道:“昭使切不可鲁莽,明军大营去不得!”
女子微微错愕:“哦?国师,您能说明是为什么吗?火绫乃我军中一面旗帜,我去将她搭救回来,有何不可?”
亦思马因一张老脸上皱纹挤成了一堆:“火绫乃是战败被俘,正面对决失利做了俘虏,她自己也知道命运会如何,想必不会苟且偷生。再说,明军将领也知道火绫的不凡,即便昭使亲自前往明军大营,也断然不会将火绫交还,反倒会令昭使身陷敌营,实不可取!”
女子笑道:“原来国师也会心疼人,真是难得!”说话间,她还朝亦思马因抛了个媚眼,将其温柔妩媚展现得淋漓极致。
这媚态也是草原女子身上罕有,草原上的男子,大多粗俗蛮横,不解风情,根本就领略不到这种女人的魅力,偏偏亦思马因饱读诗书,向往中原文化,对于这样的美人神态反而难以抗拒。
女子接着道:“不知国师是否想过,火绫乃军中有名将领,曾为汗廷建功立业,而我一介柔弱女子,于国师身边不但帮不到忙,反倒会让国师束手束脚,影响发挥。”
“我此去明军大营,用重礼贿赂对方统兵将领,能将火绫换回自然好,即便换不回,我身陷敌营,对于我鞑靼部族来说不但不会有损失,反而会刺激三军将士,令我草原劲旅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一番话,说得亦思马因半晌没法应答。
亦思马因心道:“她有野心,想为她的子嗣争取地位,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该支持,但她的勇气却令人敬佩。她不是草原人,妩媚多情,但性子却比草原女子更加勇敢刚毅!”
女子见亦思马因沉默不语,问道:“国师是否赞同?”
亦思马因虽然对于眼前女子的勇气非常佩服,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道:“若换作别的明军将领,昭使前去或有成效,但现在嘛……昭使不会有任何收效,反倒可能会被人利用!”
女子颇为好奇,问道:“明军领兵之人是谁?”
亦思马因迟疑一下,缓缓说道:“沈溪!”
“哦,我知道了,此人是明朝状元,三年前我鞑靼大军南下时,就败在沈溪之手,确实是我鞑靼之大敌。”
女子会意点头:“不过,即便他如同传闻所言,有不亚于国师的神通广大,我仍旧不认为他有什么威胁……”
“我只是一介妇人,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奉命出使,厚礼相赠交换火绫,他接受可将火绫放还,我平得一份功劳。若不放,将我软禁,也可令明人自相猜疑,明朝皇帝或许会对他失去信任,国师以为呢?”
亦思马因略微思索,深以为然。
这女人思路清晰,如果鞑靼派普通使节前往,沈溪无论是否放还火绫,都不会对沈溪形成影响。但若去的人是北元的王妃,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亦思马因知道这女人在魅惑男人上很有一套,只要让明军上下觉得,鞑靼派王妃前去有诱降沈溪的意思,明廷必然会对沈溪产生猜忌。
女人继续蛊惑:“明朝派出的援军,是在三年前令我鞑靼各部铩羽而归的沈溪,如今能让火绫这样有勇有谋的将军折戟沉沙,沈溪的威胁确实很大。我前去明军大营,对战局有利无害,国师为何不准允呢?”
女子在出使明军大营这件事上态度坚决,亦思马因完全没预料到。
照理说,达延汗的后妃随军充当“昭使”,应该老实本分,或许会利用美色勾引他,但怎么也不至于做出充任使节深入敌营的决定。
就如同女子所言,她往明军大营去,无论是分化离间沈溪跟明廷的关系,还是刺探明军情报,都对鞑靼有利无害,即便有稍微坏处,就是这女子可能会被沈溪扣下甚至香消玉殒,但亦思马因相信以沈溪为人,断不至于在两国交战时斩杀一个出使的女人。
女子作为亦思马因的监军,对他的军事部署和行动形成掣肘,将这烫手山芋送到沈溪军中,对亦思马因来说是好事,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手施为,而不必处处都得先征求“昭使”的同意。
作为一个出色政治家,怎么想,亦思马因都觉得自己应该把这女人送到土木堡,让沈溪去头疼。但私底下,亦思马因却舍不得把这样一个有勇有谋又妩媚动人的女人送入虎口,他甚至想过将这女人占为己有。
女人见亦思马因不说话,俏脸一板,又摆出高傲的姿态:
“国师,你只是大汗的臣子,现在,就当我以昭使的身份,对你提出要求,你无论是否赞同都请接受,给予我金银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