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真人在朱厚照面前,将自己的身份来历报出,只是在一些敏感问题上欺瞒,尽量把自己的身世说得玄乎些,反正朱厚照年纪尚幼,无法做到明辨是非,他就当是说书,这跟以前骗那些市井妇孺的说辞基本相同。
“……本真人来自五灵观,俗世名字早已忘记,只留下司马的姓氏。本真人跟先师学道多年,如今入世修行,辗转市井间,靠斩妖除魔维持生计……”司马真人侃侃而谈,发现朱厚照不断打呵欠,似乎不爱听。
朱厚照问道:“什么司马真人,你姓司马?这么稀罕的姓氏,也就史书上能见到……哦对了,好像篡夺曹魏江山的就是司马家的人,听说那个司马懿,能够跟诸葛亮相抗衡……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怎么师傅却死了?”
司马真人稽首道:“先师白日飞升了!”
朱厚照瞪大眼睛,他原本当司马真人是神棍,完全不想听下去,但听到“白日飞升”这么新颖的名词,老朱家传承的怕死秉性顿时暴露无遗,感兴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得道成仙了?”
司马真人看了看张苑,回道:“确实如此,但本真人未亲眼见到!”
朱厚照皱眉:“你没亲眼见过,怎知飞升还是死掉了?又或者干脆找个地方躲起来不敢见人?罢了,你说你懂得修仙的法门?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传承?本宫听说,你们修仙之人,都有厉害的秘籍,只要照着上面修炼便可以了!”
司马真人之前怕朱厚照追究他装神弄鬼,此时见他问得兴起,便知道熊孩子对修炼的事情很感兴趣,如此他也就可以顺水推舟,编出更多的瞎话进行诈骗,反正他的日常生活就是骗人,瞎话张口就来。
司马真人道:“我们五灵观修炼的法门,并非记在书册,而是铭刻于龟壳上,但大约四代前,适逢元末乱世,师门的龟壳惨遭焚毁,之后各代都口口相传。且我五灵观从来都一师一徒,待师尊飞升时,徒儿已能修炼至结丹修为,不至于有所荒驰……”
朱厚照想了想,点头:“你们这个五灵观,每一代弟子都是独苗苗,这可有点儿危险,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连个传人都没有,修炼的法门就此断绝?不行,不行,一定要多招几个弟子才可!”
司马真人道:“太子或许不知,五灵观的法门,并非人人可以修炼,必须要有灵根,方可继承飞升大道之术!”
朱厚照打量司马真人,问道:“那你看本宫是否有修炼潜质?”
司马真人差点儿不经过脑子便说话……要知道他这番说辞是有讲究的,说每一代都单传,就显得这徒弟的名额来之不易,但私下里他却收不少弟子,从中赚取孝敬银子,但这招不是次次都管用。他本想说朱厚照天赋异禀,但随即心想:
“要是直接说太子有潜质,怕是不妥,这里是皇宫,聪明人很多,我现在要面对的,跟以前的情况大不相同,如果被揭穿,脑袋就要搬家!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应答……”
司马真人仔细瞅了眼朱厚照,在熊孩子期待的神情中,带着一点遗憾,摇头道:“太子灵性很高,但有很多东西,不是本真人一眼看过去就能界定,只有经过长时间考察才能最终确定。”
“我五灵观中,很多祖师都是经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甄选,才从世俗中选取合适的修仙人选,太子资质究竟如何,还得……贫道回头慢慢勘验……”
朱厚照听到这话,不是很满意,喝斥道:“本太子天赋异禀,又是储君,你敢说没有修炼的潜质?想找死是吧?”
被太子以生命相威胁,司马真人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强装镇定,道:“太子殿下便是出言威胁,本真人也要如此说,很多事不是一眼看去就能界定,否则先师也不会用二十年时间,才选定由贫道作为五灵观的传人!”
朱厚照抹了一把鼻涕,狠狠瞪着司马真人,心道:“这死神棍,就算是骗人,也不给本宫编两句好听的。可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如果这世上没有修仙的法门,怎么会有那么多古籍中都提到这事儿?神话故事里更不知道有多少……嗯,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下朱厚照警惕地问道:“你知道本宫之前是怎么回事?是被什么冤鬼缠身?”
司马真人知道不能欺瞒,否则就要露馅儿,跟一个装疯卖傻的人说什么冤鬼缠身,不暴露才怪。他据实而言:“太子之前是因喝醉酒,怕被陛下和皇后发觉,所以才装疯,并非什么冤鬼缠身!”
“呀哈,说得挺准的嘛,是我二舅告诉你的?”朱厚照问道。
司马真人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太子口中的“二舅”是谁,赶忙道:“国舅邀贫道入宫,并未说及太子的情况,但知道太子为难,贫道只能是顺着太子和国舅之意,在人前好好表现一番,为太子解困!”
之前朱厚照还觉得眼前的道士不可能有真本事,但在听到这话,心里有些犹豫不定了,想了想又问:“你倒是挺会做事的,你跟我二舅什么关系?”
司马真人道:“国舅爷有什么玄学上的事情不解,会请贫道回府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