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一家自北塘出海往辽东去的消息,钱宁立即派人前往辽东打探,虽然目前还没有找到人,但钱宁自认已足以拿这些消息到朱厚照跟前来复命。
果然,朱厚照听完汇报后,神色凝重。
“……钟夫人果真跟其家人一起到了辽东?”思索好一会儿,朱厚照才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钱宁,厉声喝问,“这次不会又是捕风捉影吧?”
钱宁回道:“陛下,此番调查核实无误,有地方上的人亲眼目睹,证人已被微臣带到京城……微臣就算有胆大包天,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跟陛下扯谎。”
朱厚照长吁口气,道:“朕苦心找寻这么久,都快把这女人忘了,现在终于知道她的下落,朕很不甘心……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把人带回来?”
钱宁道:“微臣已派人前往辽东一带打探消息,但如今辽东之地乃冰天雪地,钟氏一门到辽东后又隐姓埋名,怕是短时间内难以把人找回,若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可在一两月内找到!”
“还需要一两月吗?”
朱厚照脸色很不好看,显然觉得钱宁所给期限实在太长了。
钱宁苦着脸道:“微臣已尽可能调派人手,但奈何微臣手上并无太大的权限,又无法调动地方官府、卫所,很多时候……都有心无力!”
朱厚照厉声道:“那朕就给你权力,朕委命你为钦差,前去辽东,在这期间辽东官府和卫所人马,都归你节制,朕……委派你去辽东公干,你若完不成差事,提头来见!”
“是,是!”
钱宁以为自己上报这些事情,就可以顺利脱身,没想到却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需要亲自到辽东那不毛之地找寻钟夫人。
朱厚照站在那儿,一脸怒气,神色中带着一种被辜负的愤怒。
许久,他突然想起什么,喝问:“既然已查到那女人踪迹,可知是谁帮她逃走的?”
钱宁想到之前刘瑾的嘱托,一咬牙道:“以微臣所知,兵部沈尚书逃脱不了干系!”
朱厚照脸色顿时有些扭曲,道:“你再说一遍,谁?”
“兵部沈尚书!”
钱宁按照刘瑾交代的话,一口咬定,“这件事从开始,就是兵部的人暗中谋划,全力帮助钟夫人及其家人出逃,甚至出海船只也是兵部的人代为找寻,沈尚书为避免为人所知,做事谨慎,派去的人基本没留下证据……”
朱厚照怒道:“没留下证据,你为何能如此笃定?证人和证物呢?”
钱宁咽了口唾沫,他哪里来的证据?只是刘瑾嘱咐他这么说,不得不遵命行事罢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
“砰!”朱厚照将面前的笔洗掀到地上,怒喝,“朕问你话,你这个狗东西听不到吗?”
钱宁赶紧磕头:“回陛下,之前微臣去调查钟夫人的行迹,却被京畿卫所百般推脱,试想除了兵部外谁人有这本事阻挠?且有人证明沈尚书资助一些人为非作歹,这些人都是沈尚书旧部,一直隐身暗中帮沈尚书做事!”
朱厚照皱眉:“这算什么鸟证据?如此说来……你说的什么兵部的人暗中谋划,还有帮忙找寻船只,都是你凭空臆测的?”
钱宁磕头道:“回陛下,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微臣的确不敢在陛下跟前胡言乱语……”
这会儿钱宁已经做好准备,若是朱厚照逼问紧了,他就把责任往刘瑾身上推,反正他是破罐子破摔,自己已被朱厚照厌弃,若是得不到好下场,那就让自己的靠山刘瑾也没好果子吃。
钱宁行事心狠手辣,就算刘瑾提拔自己,他也没对刘瑾心存感恩之心。
不过朱厚照没继续追问下去,“呼哧”“呼哧”喘息半晌,才道:“没什么凭据,就别乱说话,此番你去东北公干,除了要调查那女人的下落,还要查清到底是谁暗中帮那女人一家,查清楚后……回来通禀,不管涉及哪个权贵,朕都绝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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