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累似乎算不得什么。
沈溪道:“你们该知道,从延绥去宁夏需要十日左右,等到了地头,什么事都来不及了,还不如先整顿好再去……总归你们随我出征,朝廷论功请赏,少不了你们一份。”
王陵之低下头,嘀咕道:“亲手赚取的军功,跟旁人手指缝里漏出来的,总归是不一样。”
“对,就是不一样,没打仗的话,感觉功劳就像是乞讨来的,而且军功大小也不同。”荆越道,“以大人的威望,这首功本该是您的才对。”
沈溪叹道:“本官所率兵马都还没到,哪里来的首功?这一战是靠地方军队打出来的,你觉得本官有脸跟三边将士争首功?凡事都要讲一个理!”
王陵之有些不满:“大人该早些出发才对,若早几日出兵,这军功是谁的可就说不准了。”
“对,对!”
只要王陵之说话,胡嵩跃和荆越就在旁应和。
也是因为荆越和胡嵩跃都知道王陵之跟沈溪关系非同一般,王陵之这番抱怨是在为他们的利益发声,自然全力拥护。
恰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人,老远就在那儿吆喝:“哎哟,这就在商议怎么分润军功了?兵马距离宁夏镇尚有十日路程,就算要领功,也得到地方再说吧?”
来人正是沈溪的监军张永。
得知宁夏镇叛乱已被地方自行解决后,他这边也不甘心,在他想来,只要沈溪带兵到宁夏,以沈溪的官威绝对压得住,届时首功逃脱不了。
荆越和胡嵩跃想的是如何抢功,而张永则是让沈溪以权压人,总之都想用自己的方法获取军功。
……
……
张永跟沈溪回到房间,其余人远远缀在后面。
“……沈大人,这兵马已到延绥,就算您不想拿军功,也该动动了吧?要扳倒危害天下的刘瑾,事情尚没个谱,若连军功都无,你让咱家心里怎么想……要不,咱们抓紧时间赶几步?”
沈溪道:“本官已做出决定,在榆林卫休息一日,略作调整,为何要紧忙赶路?张公公回去等一夜便是。”
张永苦笑道:“大人,您也看到了,不单是咱家想早些去宁夏,您手下这些军将,还有底层官兵,就没一个想在榆林卫滞留的……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早些到宁夏,就算别人吃骨头咱喝汤,到底也能让将士们有个盼头……若是连汤都没了,怕是沈大人这队伍不好带了!”
沈溪走到书桌前,说是书桌,其实不过是房间内吃饭喝茶用的桌子,沈溪把上面的公文拿起来,道:
“以本官所知,陕西地方人马,已经在五天前进入宁夏镇城,现在上路的话,等到地方恐怕骨头和汤都没了!急忙赶路的结果,便是让刘瑾生疑,倒不如缓慢行军,先等另一路人马带来消息!”
在出兵问题上,沈溪固执己见,他既然定下来日再出兵,无论谁劝都没用。
沈溪反复斟酌过,考虑到杨一清进宁夏镇的时间,以及联络他的时间,这些他早就做好计划。
说到底,这次平叛沈溪不求军功有多少,而是要以此为契机将刘瑾扳倒。
张永气急败坏:“那沈尚书就继续熬下去吧……说好明日出兵,那就一清早出发,别到时候又借故拖延,咱家可没法跟朝廷交代!”
说完刘瑾甩袖离开,之前他还准备跟沈溪联手对付刘瑾,可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马暴露贪婪的本性。
这边张永刚走,沈溪到门口,把王陵之、胡嵩跃和荆越叫进来,传达一下来日出兵之事,因为沈溪主意已定,而三人又都是沈溪的老部下,就算争功心切,也只能先忍着,回去把队伍整顿好。
就在沈溪准备让三人离开时,外面有侍卫进来传报:“大人,巡抚衙门派人前来,说是今日中午为大人设宴,邀请城中官绅一起迎接大人!”
沈溪摆摆手:“出去转告来使,就说本官身体不适,安心静养一日,明日一早便要出兵……至于见官绅之事,等叛乱彻底平息后再说吧。”
进入延绥后,因为所有联络和交接等事务都一团糟,沈溪不想平白无故招惹麻烦,只能尽量不见客,既然昨晚已去拜会过延绥巡抚,剩下的事情就让其自行解决。
……
……
沈溪所部驻扎榆林卫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出兵前夜,杨一清派人从宁夏镇传来消息。
杨一清是在七月初五带领人马进入的宁夏镇,确定叛乱平息后,立即安排了一些安民和整顿兵马举措,除贼首安化王朱寘鐇和少数谋反核心成员外,并未将案子扩大化,因杨一清在朝廷的话语权不如沈溪,这次他又是以沈溪副将的身份领兵,所以进宁夏后,简单安顿好便把消息传递给沈溪所知。
驿馆房间内,张永听说杨一清派人前来,心急得不得了,见到沈溪便开始念叨:“看看,迟了,迟了……”
因为杨一清提前进宁夏,首功似乎不用争了,杨一清得首功。以张永看来,沈溪绝对不会跟杨一清争,因为沈溪之前便说过,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