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看到许久未见的稽越后,柳清欢目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想起自己的师父明阳子,以及早已逝去的大师兄左枝山,心下又不禁黯然。
师兄弟见面,一时间却相顾无言。
师徒四人,如今只剩他二人。这大道,终究是越往前走,越是如雪般寂寞……
让他庆幸的是,穆音音一直陪着他身边,不离不弃。而当看到那些年纪尚小的新弟子们,像一只只胆怯而又好奇的小斑鸠排着队从侧殿走出时,又有些欣慰。
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初入文始派的场景,当时他也是这般年纪,由明阳子领进门,对修仙生涯充满了期待与憧憬,只觉天大地大,无处不能去。
洪亮的钟声响起,打断了柳清欢的思绪,他敛下眉眼,收起心中万般感慨,又整了整衣冠,转身走进太一殿。
拜祭先辈、诵读祭文、登台祭天,每一个步骤,都与那时相同,只不过他从台下聆听之人,变成了台上教诲之人。
而时光,已悄然滑过了一千六百多年。
湛青色的灵气如舒卷的轻云,从祭天的高台上流泻而下,漫过专注而又虔诚的门人弟子,漫过刻满岁月痕迹的各殿各堂,漫过满山苍翠梧桐。
这一刻,草木蓬勃,人心澄静,道法自然流转,天地浩浩荡荡,无量无边。
柳清欢睁开眼,在众弟子惊呼修为突破和增长的喜悦声中,走下高台。
……
“师兄,可敢一醉否?”
稽越抬手接住那只抛来的酒坛,遮开一角封泥闻了闻,不由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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