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做到果断地将空门摆在敌军面前。
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略,非胆魄惊人的豪杰不敢轻用。
“将军,魏军注意到咱们了……”
副将李邯朝着远处努了努嘴,低声提醒道。
其实不用李邯提醒,暴鸢也早已注意到了远处那座魏营的异常。
没有警讯、没有吵闹,他们淡然地窥视着远处的魏营,而远处那座魏营内的魏兵们,亦淡然地远视着他们。
魏军又不是瞎子,三万韩国轻骑接天连地,怎么可能瞧不见?
“嗖——”
一支弩矢,从魏营内高射而出,射向了暴鸢以及他三万轻骑这边。
魏弩的射程非常远,但由于暴鸢军与魏营相隔有两里地,因此,这支从魏营内射出来的弩矢,还未等射到暴鸢军这边,便无力地从半空中角落下来,插在这片松软肥沃的土地上。
这是挑衅!
来自这座魏营的无声挑衅!
暴鸢眯了眯眼睛,读懂了远方魏军那无声的讯息:哟,来了啊?敢来进攻么?
“……”
暴鸢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眼眸中杀意盎然。
一支身陷重围、并无退路的敌军,居然如此猖狂?!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暴鸢哈哈大笑起来。
在足足笑了好一阵后,他深深望了一眼魏营,果断地下令全军后撤:“传令下去,后撤二十里驻扎。”
副将李邯点了点头。
此时此刻,其实他心中亦是异常愤怒,但是理智却告诉他,眼前的这座魏营固然还有一侧的营栅尚未竣工,但是他们三万轻骑,马不停蹄从天门关赶到泫氏县,也早已是马疲人倦,并非是攻打魏军的好时机。
『魏公子姬润……真是位世间罕见的少年英豪,居然将我暴鸢耍地团团转……只不过,就算你魏军如今拥有了立足之点,可粮食又该如何解决呢?』
冷笑着,暴鸢率领着麾下三万韩军轻骑,缓缓往南撤退。
而与此同时,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游马重骑的将军马游等几位将军神色淡然地注视着这一幕,同时在心中暗暗佩服肃王赵弘润的妙计。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诓骗过暴鸢与靳黈两位『北原十豪』级别的韩军将领,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你等在此地戒备,谨防韩军去而复返。”
在吩咐了附近的将领后,伍忌与马游来到了帐内深处的帅帐,向肃王赵弘润禀告方才的一幕。
“殿下,有一支韩军从南面而来,估摸有两三万人,俱是骑兵,若没有猜错的话,必然就是韩将暴鸢麾下的军队……”
此时,赵弘润正在帐内亲笔绘制这一带的地图,闻言手中的毛笔一顿,抬起头来惊讶地说道:“比本王预计的要早啊……奇怪了,他怎么知道的?”
不得不说,正如门客温崎对赵弘润这位肃王殿下的评价:大事精明、小事糊涂。
倘若温崎此刻就在这里,他必定能替赵弘润解惑:按照魏军想尽快建成营寨的正常心理,在尚未伐尽周围附近的林子便直奔发鸩山与羊头山,这不合常理,因此才会引起韩将暴鸢的怀疑。
不过话说回来,在经过仔细思忖后,赵弘润还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心有余悸地喃喃说道:“失策了,险些坏了大计……”
伍忌与马游起初不明白,直到赵弘润解释了一遍后,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这个暴鸢,果真是不可小觑,些许纰漏,就让他察觉到破绽……幸亏我军的行动速度,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伍忌神色凝重地说道。
“总算是有惊无险。”马游接过了话茬,随即问道:“殿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我军虽有了立足之地,可粮草问题……迫在眉睫啊。”
“无妨。”
赵弘润摆了摆手,正色说道:“靳黈镇守的泫氏虽防守森严,但并非不可攻克。……既然暴鸢的骑兵队也到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明日,攻打泫氏。”
听闻此言,马游不由地神色变得肃穆起来,舔了舔嘴唇,喃喃说道:“也就是说……轮到我游马骑出场了?”
“啊。”赵弘润点点头,笑着说道:“这片盆地,非常适合骑兵奔袭。……请务必要让韩国的骑兵,领略我『游马重骑』的铁蹄之威!”
“遵命!”
马游抱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