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大说的可是南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
高拱闻言,激动不已向张居正问道,脸上满满的都是见猎心喜的表情。
“然也,正是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不过只是一卷残卷。”张居正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善。”
高拱兴奋的搓了搓手,对于这本《荆楚岁时记》,自己可是慕名已久了。
此时,张居正似乎才注意到刘管事及隐隐对峙的侍女等人,扫了一眼,扫到人群中的清纯侍女和妩媚侍女时,张居正如古井一样波澜不惊的眸子,不由的泛开了一丝涟漪。
咦,王府里什么时候进了如此两位各有千秋的侍女?一个如深谷幽兰,一个如滴水牡丹。
食色性也。
张居正不否认自己本性好色,不过他是成大事的人,这种兴趣爱好,向来自控的很好。在外面,张居正向来都是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在家里,再尽情释放这种兴趣爱好。对于裕王府立德这两位侍女,张居正只是单纯作为男人,被她们吸引到了目光而已,就像花园里有两朵花开的正艳,吸引人眼神一样。
“她们这是怎么了?”
张居正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随意的问了一句。
刘管事闻言,上前一步,正要说下大体情况,不过却被高拱抢先了。
“什么绢布之争,不过是下人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一提。裕王殿下这会正午休呢,走,叔大先去我那,咱们聊聊这本《荆楚岁时记》。”
高拱不屑的摇了摇头,上前揽住张居正的肩膀,邀请张居正去他办公房间探讨《荆楚岁时记》,这本书他感兴趣已久了,见猎心喜,一刻也等不及了。
“肃卿兄,轻点,我跟你去就是了......”
张居正被高拱推着向前,脚步都被推的有些踉跄了,不由苦笑着说道。
“呵呵,叔大请。”
听到张居正答应,高拱这才笑着松开了张居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肃卿兄请。”
张居正同样伸手礼让了一下,然后两人并肩向前走去。
看到两人并肩向前,朱平安苦笑着缓步跟了上去,好吧,自己又被忽略掉了。
“张曦月,李彩凤,你们二人究竟是谁偷了谁的绢布,如实向本管事道来。本管事可以念在你们坦诚的份上,从轻发落。如果冥顽不灵,到时候本管事查出来,哼……”
朱平安缓步去追高拱和张居正的时候,刘管事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一开始朱平安还没当回事。
不过向前走了两步后,朱平安忽地顿住了,整个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劈傻了一样。
谁?
刚刚刘管事说的人名是?
李彩凤?!
李管事刚刚喊了李彩凤的名字!!!!!!!!
原来这些侍女里竟然有李彩凤!!!!!!!!
想起来了,刚刚两方侍女争执时,自己也隐约听到了泥瓦匠,逃难京城的字眼。
没错了,没错了。
是李彩凤无疑了,算算时间,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是李彩凤刚进裕王府的时候了。
朱平安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的心湖,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浪接着一浪,连天接地,澎湃不止。
“李彩凤……”
朱平安扯了扯嘴角,无声的重复了一遍名字,脸上的肌肉都激动的有些抖动了。
李彩凤是谁?!
李彩凤可是日后的慈圣皇太后!隆庆帝(裕王登基后,改元隆庆,即为隆庆帝)的皇贵妃,万历帝的生母。
根据历史以及野史记载,李皇后本名李彩凤,汉族人,李彩凤父亲名为李伟,是当地村上的泥瓦匠,家庭很不富裕。尤其是在当地遭受虫旱灾害后,李家更是过不下去了,为了求生,李父带着李彩凤等家人背井离乡,逃难来到了京城。不过,到了京城后,无产无业的李家也是生活千难万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迟船偏于打头风。
本来在京城就够艰难的了,李彩凤他娘积劳成疾、朝不保夕之下又生了重病,李父把全部家当归置了一下,也就换了李彩凤她娘两幅药钱,对于治病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走投无路之下,李父听到了裕王府招下人的消息,万般无奈之下,李父也就只好将李彩凤,卖到了裕王府,做了一名使唤丫头。
不得不说,将李彩凤卖到裕王府,这是泥瓦匠李伟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没有之一。
这一个举动,不仅成全了他日后的荣华富贵,更是成就了一代皇后,成就了一代帝王。
李彩凤进了裕王府后,很快崭露头角,先是成了裕王妃身边的使唤丫头,接着很快就升级成了贴身丫头,继而又被好色的裕王收入房中,第三年就生下了万历皇帝朱翊钧,由宫女升为才人,第五年又生下了潞王,很快便从才人升为了侧妃。等到裕王登基后,李彩凤被封为了贵妃,地位仅次于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