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盛问道。
“以我之见,朱平安刚刚所提二点建议,确实是在为椒山兄着想。第一点,朱平安建议椒山兄删除圣上优容严贼之语,以免有指责圣上包庇严贼之嫌,这一点虽有因噎废食之嫌,但确实是为椒山兄着想,方正也劝椒山兄多考虑一二。”周方正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文达兄都说是因噎废食了。”杨继盛缓缓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答案是这样。”周方正苦笑道。
“知我者,文达兄也。”杨继盛微微笑了笑。
“至于第二点建议,在我看来朱平安也是为椒山兄着想的,圣上二龙不相见的忌讳,以及祖制藩王不得干政、严防大臣同藩王私下相通,这都是不得不考虑的事实……不过……”周方正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不过如何?还请文达兄直言。”杨继盛问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感觉,椒山兄也就耳中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周方正抬头看向杨继盛,缓缓说道,“我觉得朱平安建议椒山兄删掉或问二王,除上述两点禁忌外,应该还有私心。”
“私心?”杨继盛微微怔了一下。
“敢问椒山兄,朱平安现居何职?”周方正问道。
“子厚现居裕王府侍讲学士之职。”杨继盛回道,然后若有所思。
“椒山兄或问二王的语句,站在裕王府的立场上,应该是不喜的。”周方正目视杨继盛,缓缓说道,“这一句话,若是被有心人刻意曲解的话,未尝不可以理解为椒山兄弹劾严贼是受了二王指使,而二王之中景王与严贼交好,唯有裕王与严贼交恶,前段时日裕王行贿严世蕃才得以取回被扣,数年的岁赐。因此,这一句,可以进一步被曲解为,椒山兄弹劾严贼是受了裕王指使。朱平安大约也有怕裕王被椒山兄这一句话引火上身的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