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就在陆舟躺在酒店里午休的时候,远在折大的实验楼,王海峰正拿着一份文件,仔细的翻阅着。
自从研讨会结束之后,他便一直在等着研讨会的总结文件下来,现在总算是被他等到了。
对于那些真正的大牛们来说,可以不在意政策和市场这些外界因素的干扰,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研究,安心做自己。
然而对于一般牛逼的老板而言,关注政策面的消息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毕竟这可是关系科研经费的大问题。
在这个“残酷”的业界,没有经费什么也做不了。
国产设备和进口设备的价格差个零,有的原料比黄金还贵,再加上人员开支、第三方检测费用、甚至是出差开会的开销,这一系列的开支都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在成为大牛的必经之路上,这些困难都是必须去面对的。
除了已经熬出头的院士、长江学者们不用为经费发愁之外,大多数教授、学者还是得为这些现实的问题多考虑下的。
将会议总结从头看到了尾,王海峰教授的眼睛渐渐乐得眯成了一道缝。
让他满意的是,在会议总结文件中,着重提到了碳硫复合材料这一充满潜力的方向。
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不禁微微皱起。
这文件中对于在正极硫材料中添加空心碳球的论调,和某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在研讨会上说的话如出一辙。
很显然,上京下来的工作组,将陆舟的意见全盘接受了。
而这,也是最让王海峰不爽的地方。
他的观点一直都很明确,认为从上京下来的吕局长,对那个年轻人的意见有些重视过头了。
虽说那个陆舟拿过克拉福德奖,确实是个人才,但那也是数学上的事情,和材料学八竿子打不着边。
即便那篇发在《自然》上的论文确实惊艳了整个业界,但比起实力,王海峰更愿意将其理解成一种运气。
毕竟科研就像赌博,理论做的再漂亮,数据曲线画的再完美,做不做得出成果还是得看脸。
不过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无论表面上如何不屑一顾,他还不至于心里也把陆舟说的东西一点不当回事儿。
毕竟他自己也是做碳硫复合材料的,对这方面也有些研究,搞不好这空心碳球还真是一支潜力股。
放下了手中的会议总结文件,王海峰看向了坐在隔壁办公桌前的刘宏,开口问道。
“我让你看的那篇论文你研究过了吗?”
他说的那篇论文,自然是陆舟在研讨会上写的那些东西。
虽然陆舟在研讨会上写的那些东西没有正式投稿过,但研讨会的主办方依旧按照学术会议的标准,将他的过程整理了出来。
当然,这种研讨会不可能像mrs会议那样正式,专门制作一本砖头那么厚的论文集收录所有论文。
所以,在经过了陆舟的同意之后,这篇论文被刊登在了最新一期的《水木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上。
这本期刊算是水木大学的校刊,虽然影响因子不高,但读者群还是较为广泛的,很多院校的图书馆里都能找到。
虽然实验室没有订购这种学术性不强的期刊,但自从论文登刊之后,王海峰立刻从网上买了一本回来,将论文扔给了自己带的博士去研究。
坐在隔壁的办公桌前,刘宏挠了挠头,从抽屉里翻出了那篇论文,说道:“我找数院的教授请教过了,就过程而言这论文没什么毛病……”
王海峰忍不住骂道:“废话!我当然知道没什么毛病,我是问你看可之后有什么想法?”
别人是普林斯顿的教授,你随便找个数学系的教授能挑出毛病来那才巧了。
在那种会议上,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谁会上去胡编乱写?
被老板训得低下头,刘宏不禁在心中骂了一声mmp。
我特么就一个读博的,你们两个大佬撕逼,我能有什么感想?
训了自己的学生两句之后,王海峰感觉自己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看了眼办公室里其他战战兢兢的硕士,他换上了缓和的语气,继续说道。
“论文好不好,不是你这个层次能评价的。我是让你谈谈你对着空心炭球的看法,你随便说说即可,不用长篇大论。”
暗自揣摩着老板说这句话的意图,刘宏忽然心中一动,立刻说道。
“教授,我觉得空心碳球是一个比较有潜力的方向,我们也是做碳硫复合材料的,为什么不考虑下往这个方向发展发展?”
果然,王教授的脸色不悦,板着脸批评教育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们说了多少次,我们搞科研的,重要的是踏踏实实做研究,最忌讳的便是哗众取宠,卖弄一些新鲜噱头。空心炭球最近确实很热,但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可好,就跟着看好,否则我们还有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
被老板批评教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