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出自己的通行证,警卫仔细的核对了照片和他的面孔,接着在登记本上写下了他离去的时间和通行证号码。
他看着这个警卫黝黑的面孔,一丝不苟的按照警卫规章笨拙的抄写着阿拉伯数字,心想:我们这套制度还真得贯彻下去了,既然人可以改造,社会也能改造。
“您的通行证,首长。”警卫来了一个立正,拉开了后院的门。
“谢谢。”马千瞩收起通行证,缓步走了出去。
打开后门是一道长长的露天夹道,直通执委会办公厅所在的院子。各个机关大院之间的夹道可以使各部门的人员不出大门就直接在彼此的建筑之间走动,便于保卫和出入控制。
夹道里没有人,非常的安静。马千瞩甚至能听到鸟叫的声音。这种鸟鸣在百仞城附近已经愈来愈少能听到了,邻近工业区的机器的轰鸣和浓烟赶走了这里的鸟类和动物。
鸟鸣的却如此欢快,对了,临高的春天已经到了。这地方毕竟是亚热带,冬天即短暂又不明显,树叶不会枯萎,花儿四时开放,中午的时候,你总是可以穿着衬衣甚至汗衫到处跑。马千瞩喜欢四季分明的地方,可以感受到植物荣枯,四季更替的岁月流逝……
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回想起最近财政总监部送来得关于财政体制、税务制度和会计制度的几项制度建设的文件。还有五道口财金会议上裔凡、陈策等人的谈话内容,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正在向他涌来。
这种压力别人很难理解,甚至不会理解――财经制度,这不是堂堂正正的制度建设么?正如有人说的那样:没有会计和财政体系,难道倒退回物物交换的体制?
不,不是这样的。马千瞩心想,这是一场路线斗争。
简单的说就是工程师和会计师的冲突,是两种不同的发展思路的路线斗争。
会计师着急要搞财务,用经济指标来控制社会,用管企业的方式来管企业。工程师则打算用复杂的一套技术指标来尽快扩张工业。
马千瞩认为会计师的思路只适合单个企业,而且还是那种随时能够在多个供应商,多个物流商,多个出售方式中切换的企业。这样的企业才能以资金为中心进行管理。
他在自己的秘密备忘录中写道:
……在临高的现行经济状态下,以裔凡等人的这种思路是没有意义的。资金在不同的供应商――即其他工厂的生产工艺――那里完全不能等同使用。无法线性地用一种指标去换另一种指标。即流通券不是真正的通货,工业化产品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成熟的市场可以随便应用微观经济学。所以市场化是不成立的。必须用复杂指标,即技术核心控制。只有大路化的技术,成熟的技术,也就是可以开放给土著经营的技术,才能走纯资金控制路线。
……
高技术永远不走市场。因为本身价值无法市场化衡量,这时候就必须走工程师核心路线才合理。计划经济必须在核心产业保持,用垄断利润来弥补开发成本,用技术优越性来对付微观效率损失。
……
但是,从一个政府的角度来说,很难否定货币、会计、审计和核算的作用。甚至可以说,没有这套体制,现代政府就无法运转,包括现代政府运作最起码的财政预算和决算。所以,该如何在其中取得平衡是件很关键的事情。
他想,自己应该找程栋谈谈,他对自己的理论应该能够明白。当然了,程栋现在也支持裔凡这伙人的方案――这是很自然的,这套方案一旦得到通过,财经部门的权力就会呈几何级数的上涨,人是不可能抵制住这种诱惑的。
他忽然想了起来,最近财政总监部送到执委会秘书处的文件里有一件是关于添加“专职银行警卫人员”的请示报告。这份报告毫不起眼,放在一堆事务性报告中。按照程序,只要在执委会上通过,再到元老院常务会上三读通过,这事就算成了。
哈!马千瞩想,你是要想搞财政部特情局。这事能不能作为筹码?他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筹码太小了,财政部特勤局这么个机构能和影响全局的权力相提并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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