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亚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她熟门熟路的穿过走廊,推开了离她最近的一扇门。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大房间,里面亮着灯。正中是一张硕大的长桌,沿桌子放着十几把椅子。靠墙是成排的木制更衣柜和长凳。
左亚美打开更衣柜,把斗篷脱下来仔细的整理好挂在衣柜里。仔细的对着门内侧镶嵌的玻璃镜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确定没什么疏漏之后从更衣柜的下层取出一双鞋。
这鞋非常之罕见――一双黑色浅口皮鞋,皮革是鹿皮的。这是元老院从劳动营里的欧洲俘虏中找到的鞋匠做得。在为他提供了多双已经穿坏得现代皮鞋作为样品和提供全套技术资料之后,终于做出了还算像样的现代款式的皮鞋。
自然这种纯手工产品效率不高,而且受限于皮革的供应成本,产量不大,只是小批量的制造几种款式供应元老院和一部分需要穿着制服“讲究仪表”归化民工作人员使用。左亚美这双鞋是被选到这里参加培训之后才获得配发的――平日里就放在更衣箱里,来培训的时候才穿。
她小心的擦拭了鞋面,确保没有任何污垢,这才最后一次在镜子里端详了一遍自己,拿出姓名牌夹在衣领上,锁上了更衣箱的门。
更衣室的隔壁是化妆间,不过今天的集合的通知明确说明“不化妆”,所以她没有进去。直接向后面的形体训练室走去。
这是她参加甄选以来第三次来这里,经过初选二选之后,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左亚美心里有些紧张――自从女仆培训班改组为文理学院之后,她从女仆培训班最后一期毕业生成了文理学院的第一期毕业生。
虽然改制之后自己不再是办公厅的“奴婢”,但是失去了当元老的“奴婢”的机会依然让她和同样境遇的姐妹们一度很是失落。谁都知道要是能给首长去当“生活秘书”,未来就有可能成为元老的婢妾,若是诞下一男半女,母以子贵,自己的后半生就算是铁板钉钉的荣华富贵了。特别是她的各项成绩和评分在培训班里都名列前茅,列入毕业名单的时候连老师都说可惜了。
不过最近她已经不那么遗憾了:左亚美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首长今后必然是妻妾众多,家里争风吃醋的事情不会少。矛盾尖锐起来,自己这种难民出身的女子,出身卑微,娘家又无人,简直就是天生的被欺负的对象。若是大妇刻薄一些,别说荣华富贵,连小命都不见得保得住。大妇凌虐婢妾致死的事情在大明不算稀罕。
首长们虽然比大明的有钱人要平易近人,也待人和气,但是只要有大妇和小妾的差别,这种事情就会有,无非是程度轻重而已。
自己的前辈中的确有人当上了“大妇”,但那是极少数。大多数人即使为元老生了孩子依然是无名无份的“生活秘书”,因而她成为“生活秘书”的情绪也冷了不少。
这次突然通知她参加文艺团体甄选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加入国家警察之后一度不太适应这里高强度的工作,但是一年多的加强教育给了她比其他人更好的基础,学习适应起来也很快。何况现在已经工作已经有些上手了。
不过,左亚美立刻意识到甄选的意义,她在女仆培训班的时候已经接受过形体和舞蹈方面的训练,也观摩过一些“澳洲歌舞”的“影戏”和女元老亲身的示范表演,知道元老们很喜欢“澳洲歌舞”。她作为女仆实习生在年会等元老聚会场合充当服务员的时候,亲眼看过女元老跳舞的时候诸位首长如痴如醉的狂热情绪――虽然那些舞蹈在左亚美看来未免有点太过“狂放”。
如果能在这方面进一步,以此获得元老的喜爱,就算不成为生活秘书,对未来也有很大的好处。
怀着这样的想法,左亚美在甄选中竭尽所能的表现出自己在女仆培训班学到的各种知识和技能,努力模仿着从“内参片”和女元老身上学来的“澳洲式”的言行举止。顺利通过了两轮甄选,今天就要迎来甄选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复习着上次甄选结束之后柳水心给她们布置的作业:记住一分半钟的舞蹈和一首歌。
舞蹈对左亚美来说不太难,在女仆培训班里她的形体舞蹈成绩一直不错,不过唱歌就难了――培训班有过发声练习,她们听过得现代歌曲的数目是归化民中最多的,多多少少都私下哼唱过,但是从未正经的学过唱歌。
她对自己的声音还是有数的:谈不上音色甜美,而且有时候还跑调。
不知道今天的甄选自己能不能进入老师的法眼呢?左亚美觉得心里没底,因为进入第三次甄选的还有将近四十人,几乎清一色都是过去女仆培训班,现在的女子文理学院的毕业生和在校生。她是很清楚女子文理学院在这方面的教学实力的。特别是她听学妹说:文理学院开设了专门的文艺方向的专业,专门培养使用乐器、唱歌跳舞的女孩子。
要是她们的话,实力肯定在自己之上。左亚美不由暗暗担心――据说这次甄选最终会淘汰一半以上。
排练室外已经站满了年轻的女孩子,她们都穿着和左亚美一样款式的衣服。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