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历任知开封府事,不管白天黑夜,都忙得脚不点地。本质上说,是由于集权的缘故,让这些人舍不得放权。
李中易则暂时没心思正儿八经的办公,自从接任后,就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柜,只做橡皮图章。
刘金山递交上来的公文,李中易也只是粗略的看上几眼,就签字画押,予以认可。
正因为李中易的放权,刘金山进入到了累与喜并存的状态,大权在握,责任重大的压力,迫使他必须兢兢业业的应对每一份公文。
李中易和刘金山谈完公务之后,喝了口茶,这才淡淡的吩咐下去,“叫李安国过来吧。”
李安国被晾在偏厅内,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早已是心浮气躁,坐不住了。
可是,偏偏有急事要求李中易,他即使不想等,也必须要等。
耍纨绔子弟的无赖作风?咳,李安国压根就没想过。
李中易和别人不同,他只要给李虎递个口信过去,李安国的屁股就要被打开花。
李安国等得很不耐烦的时候,李中易那边才传来口信,让他过去。
“小侄安国拜见李叔父。”李安国进门后,恭恭敬敬的长揖行礼,态度异常之端正。
李中易端起茶盏,微微一笑,说:“说吧,你这小猴儿,又犯了何事?”
“李叔父,小侄最近一直安分守己,哪敢惹事啊。”李安国暗捧了李中易一下,意思是说,有李中易坐镇开封府衙,他就不敢惹事生非。
切,这话骗鬼去吧,李中易信他才怪
“哦,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歇个回笼觉了。”李中易稳坐钓鱼台,不怕李安国不说实话。
李安国苦着脸。看了看左右,见只有李云潇在侧,就小声说:“李叔父,实不相瞒。我一从小耍到大的弟兄,很喜欢大相国寺的一名美貌女尼姑,暗中勾搭上了。没成想,那尼姑竟然怀了孕,让庙里的人给发现了……”
李中易起初不以为意。等明白过味来,这才意识到,在他的辖境之内,竟然出了这么一桩有伤风化的“奸案”。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此事?”李中易皱紧眉头,故意为难李安国,这么八卦好玩的事情,必须要穷根究底才行。
李安国干笑了几声,解释说:“不敢隐瞒李叔父,小侄使了些许钱财,说服监寺暂时不要外传。这还没报到府衙来,您肯定不知道了。”
李中易当然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却揣着明白装糊涂,追问李安国:“如此风化大案,只要报将上来,吾必严惩不怠。”
不管是佛教道教西方教,但凡有尼姑道姑修女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出现越轨的情况。
人伦大欲,那是天然生理反应,很多时候不受理性的控制。即使有寺观规的约束。也难免会出现玷污寺誉的丑陋行为,比如说,最有名的风流女道冠,鱼玄机。就是鲜明的例子。
李中易自己本就是个好色之徒,只是,他的口味里边,并无尼姑这一项。否则的话,以他的个性,也很有可能也偷个尼姑玩玩。
所以。在李安国嘴巴里的要命大事,李中易其实并不怎么在意。
若得凌云之志,必快意人生,做真小人,不当伪君子,一直是李中易的座右铭。
“嗯,你手上还是挺有银钱的嘛?”李中易不动声色故意刺了李安国一下,暗示他的钱财,很可能来路不正。
李安国装没听懂的样子,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涎着脸说:“李叔父,这大相国寺,隶属于您的麾下。只要您给寺里的方丈递个话过去,他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听您的吩咐?”
李中易哑然一笑,这个小猴儿崽子,敢情啥门道都摸清楚了,这才登门求援。
没错,大相国寺的人事大权,名义上隶属于左右街僧录司,实际上,度牒拨款监管等等细务,其实权都捏在李中易的手上。
更何况,李中易还是政事堂的八相之一,他发句话出来,小小的左右街僧录,岂敢不听他的招呼?
首相范质只是想独揽大权而已,只要李中易不胡乱插手政事堂的大事,诸如罢免僧录此类小事,范质必定会给他面子。
李筠狠狠的发落那名倒霉的堂后官,范质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其中的权力运行逻辑,其实是相通的。
相应的,范质虽然没有明说,李中易却也知道他的无声许诺:开封府的事情,李小相公说了算。
真正精通权力运行机制的政客,都必须懂得,权力的运用,及其边界在何处。要知道,捞过界的行为,等于是虎口夺食,比杀人父母还招人恨。
根据李安国的描述,此事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奸案罢了,男女之间,一个愿意花心思去勾引,一个心甘情愿落入情网,事儿倒不大。
只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儒门士大夫,若是知道了此事,必定是群情汹涌,喊打喊杀。
李中易心里有了谱,却没有马上松口帮李安国消灾,转而问他:“最近我没在家中,相比有不少的有趣事儿吧?”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