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南边唐国的奉礼使,司徒周宗到了,刚进馆驿不久,正在安顿之中。”
李中易正欲出门去参加今天的商人大会,李延清再次匆匆赶来,禀报了大小周后的亲爹已到的详细情况。
“周宗的随行人员,小的也已经摸清楚了,除了两位奉礼副使之外,还有八名身段妖娆的蒙纱小娘子。”李延清眼睁睁的看着李中易的脸色迅速变黑,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禀道,“送入馆驿的礼物,足有七八十箱之多,看车辙的痕迹,八成是很占分量的金银或是绢帛等物。”
“哼,周宗老糊涂了,他的幺女和孤本有婚约……哼哼……”就在李延清以为李中易即将发作之时,不料,李中易忽然笑出了声,“嘿嘿,李延清,你说说看,南唐李璟只派来一个没啥实权的司徒当奉礼使,这分量很不够吧?是不是对孤的大不敬啊?”
“那当然是大不敬了!”李延清不仅马上响应了李中易的欲加之罪,并大大的加了码,“自从河池军兴以来,主上统帅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威加海内。主上您,广有万里河山,岂容下邦之臣如此无礼?那南唐不过撮尔小国罢了,李璟对天朝上国之主竟敢如此大不敬,理应讨伐之!”
李中易微微一笑,李延清还真是个妙人儿,不枉了他的一番苦心栽培。李中易曾经说过的原话,其实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李延清没敢这么说,改成了岂容无礼,这就更是妙趣横生!
在李延清的注视之下,李中易收脚返回了内书房,打开一只密匣,从里边拿出一份早就密封好的书信。
“这封信至关重要,你派人尽快送到登州,务必亲手交到水师提督赵老幺的手上,明白么?”李中易把信递到李延清的手边,再三叮嘱他,“一千里加急。”
李延清猛的一凛,在李家军中,八百里加急的急脚递,已经是目前送信的极限速度。
所谓八百里加急,指的是送密信的骑士,一天之内要赶到八百里外的军驿,并限时送到最终目的地。
李家军中目前并不缺马,沿途跑死几匹马倒是小事,主要是送信的急脚递骑士,一路上必须换马不换人,体力上面肯定会大大的吃不消。
不过,李中易这还是头一遭使用一千里加急的急脚递,李延清即使没看过信,他也猜得到,主上必是暗中调动水师集结于江淮地区,预备渡江讨伐南唐!
李延清走后,李中易命人去唤芍药,让她收拾一下,到车厢内伺候着。
早上,芍药混在女人堆的末尾,随李中易一起去拜见了李老太公和薛夫人之后,刚回她自己的屋内就卸了妆。
已经很多年了,芍药的生活一片灰暗,她已经被彻底遗忘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只能独自黯然神伤,度日如年。
李中易身边的侍婢小绿来唤芍药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弄错了,迟疑的问:“你没搞错吧?爷真的唤我去车厢里伺候着?”
小绿浅浅一笑,说:“瞧您说的,爷的亲口吩咐,小婢除非是不要脑袋了,哪敢乱传话?”
“哎呀……我……我的妆都卸了,这可怎么办呐,我该怎么办?”芍药随即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整个的冲昏了头脑,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慌乱的不知所措。
眼看着芍药一步步滑向精神错乱的边缘,小绿担心跟着倒霉吃挂落,赶忙上前,一把抱住芍药,用力的晃了晃,大声说:“娘子,娘子,爷说了,他不着急,让您慢慢的梳妆,打扮漂亮了,再去伺候……”
小绿的睁眼说瞎话,倒把芍药给震醒了,她慌忙叫来贴身的丫环们,伺候着净面梳妆,涂脂抹粉。
就在芍药打扮的时候,小绿快步跑回来向秋桐复命,她涎着脸说:“秋桐姊姊,小妹去传命的时候,芍药娘子连妆都卸了,就怕爷等久了,现在正着急上火着呢……”
秋桐一听就明白了,芍药显然以为李中易已经将她忘在了脑后,却不成想,居然还有近身伺候男人的这一天。
“不妨事的,爷的学生左将明来了,正在屋里谈事呢。”秋桐刚把话说完,小绿便抹了把额上的热汗,大大的松了口气,吐着小香舌做鬼脸,“那就好,那就好。”
秋桐见了小绿的俏皮模样,不禁莞尔一笑,抬手点在她的额上,没好气的数落道:“爷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至于怕成这样么?”
小绿嘻嘻笑道:“秋桐姊姊,姊夫躲在树后,一直盯着你看呢。”秋桐的跟班就是小绿,两人一向亲近,常凑在一起开荤素不忌的玩笑。
秋桐抬手就拧住了小绿脸上的腮肉,没好气的骂道:“小蹄子,好的不学,尽学骗人的小把戏,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以为小绿想转移话题故意骗人。
“秋桐姊姊,快松手,好疼啊。我真的没骗人,姊夫就在树下看着你嘛。”小绿被拧疼了,赶忙指着院内的大树下。
秋桐半信半疑的扭头一看,哎呀,楚雄真的就靠在大树下,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傻笑,活像没见过女人的花痴。
“要死了。”秋桐毕竟是黄花处子,面子薄得很,她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