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律律……”一匹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奋力想从地面上爬起来,然而右腿的伤势过重,它终究还是没能爬起身子。
在铁丝网的阵线前边,被烧焦了的契丹人,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般,比比皆是!
就在什长王保山的视线范围内,有个胸腹部中矢,还没完全死透透的契丹人,他正张大着嘴巴,发出痛苦悲鸣声,“痛啊,好痛啊,痛死我了!”
王保山有心搭弦上弩矢,结果了呼痛的契丹人,可是,军令如山倒,未奉令擅自行动的后果,是他绝对承受不起的沉重。
廖山河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扫视了全场一周,视野范围内,就没有一个站着的契丹人!
“很好,两千契丹人,全都倒下了!”廖山河抿紧嘴唇,想了想,随即下令,“不许打扫战场。”
契丹人只派出两千人出来作战,显然只是试探性进攻而已,更大的进攻队伍,肯定还在后头。
“呕……”
“呕……”
第一次见血的乡军士兵,很多人都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死尸堆积于阵前,他们禁不住大吐特吐起来。
老兵们并没有劝阻这些新兵蛋子,当兵上阵杀敌,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吐吧,吐吧,吐完了,上阵血拼杀个把敌人,也就成熟了!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基层指挥官已经见怪不怪,反正敌人的第一波攻击已经完了,有大把的时间让新兵们吐个够!
右翼这边,耶律阿蛮派出的是足足五千人,试探虚实的后果,却是输得更惨!
在李家军右翼的前沿阵地上,距离铁丝网不足三百步的地方,契丹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可谓是堆积如山。
初次接战,李家军是伤了十几个人,被流矢射中牺牲了一人而已,契丹人却损失了八千余人,这种实在交换比实在是异常之惊悚!
耶律休哥接到两翼的战报后,良久没有吱声,以他的经验,阵地战显然已经打不下去了!
继续发起类似的进攻,实际上,和送死没啥区别!
可问题是,背后就是契丹人已经占领了几十年的精华地区——南京析津府,如果不拼死一战,就放弃了南京,耶律休哥即使用脚去思考也知道,他的摄政生涯迟早会结束!
可问题是,若是继续两军对峙下去,耶律休哥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整个良乡地区,都被桑干河所孕育,李家军根本不可能缺水!
至于粮食,李家军只花了两个多时辰,便击破了范阳,抢得了大把的粮草和金银铜钱。
说句大实话,战争进行到现在,耶律休哥事先预备切断李家军粮道的作战计划,彻底的变成了泡影。
“大族长,你们鲜卑族勇敢的战士最多,下一阵就让南蛮子们在你们的武勇之下,害怕的颤抖吧?”耶律休哥故意盯住了鲜卑族的族长拓拔燕山。
拓拔燕山又不是傻瓜,他们鲜卑族阖族的勇士加在一块儿,也不过一万多人,压根就经不起眼前这么残酷的消耗战。
如果,骑兵冲过去,能够撕开南蛮子的防线,拓拔燕山倒可以出把力!
可问题是,以南蛮子防线之严密,冲过去多少人,就会死多少人,谁傻啊?
“摄政王殿下,在大契丹勇士的面前,我的族人根本就不算个啥……”拓拔燕山说了一大堆婉转的话,目的只有一个,绝对不想去送死。
拓拔燕山的反应,早在耶律休哥的意料之中,但他丝毫也没有放过拓拔燕山的意思。
“拓拔大族长,你的意思莫非是想保存实力?”耶律休哥面色不善的把拓拔燕山顶到了墙角。
拓拔燕山一时语塞,他急切的向四周看去,期望同为少数的各族族长或是长老们,帮着他说几句话。
然而,众人惟恐被拓拔燕山盯上了,纷纷低下头看向地面,没人敢与他对视。
耶律休哥已经拿出了契丹人的诚意,近万名契丹勇士血洒疆场,再也无法归家了!
说白了,耶律休哥不可能继续派契丹勇士们去送死,却给各少数族群留下保存实力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大傻蛋呢!
“拓拔族长……”耶律休哥故意拉长了声调,目露凶光的死盯着拓拔燕山。
拓拔燕山知道大事不妙,他若是敢反对的话,只怕是当场就会被砍了脑袋。
“摄政王,鄙族愿去左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胳膊怎么可能拗得过大腿呢?
最终,拓拔燕山架不住耶律休哥的威逼,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参与左翼进攻的任务。
耶律休哥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拓拔族长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呐!”
拓拔燕山苦笑一声,表面上显得异常驯服,他的心里边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都快把耶律休哥的十八辈祖宗,全都给骂翻了!
没办法,作为契丹人统治下的少数族裔,鲜卑族早已不是当年那种控弦之士超过百万的鼎盛时期。
如今的鲜卑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