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更深的大海,在不断的衰减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八具行者在亮着光盾的载体保护下还在快速前进,十八道水痕之后还跟着数不清的水痕,那些无人潜艇清除不尽,像是嗜血的鲨鱼,就在等着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好一拥而上。
看到一条海豚翻着白色的肚皮冒着一丝丝血迹像是气球一样飘了上去,白秀秀脑海里出现了自己和同伴们的尸体浮上去的画面。她感觉到身体完全僵住了,意识陷入了茫然的恍惚。不过是一瞬间,就有好几道光线击中了她,如果不是沉入海下的时候点亮了光盾,现在她刚刚修复到百分之七十的载体,估计又得进入高危状态。
通讯器里传来了骆安昌沉重的声音,“长官,我们的行者电量已经所剩不多了。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白秀秀被这四个字捂住了口鼻,完全无法呼吸,她像是丧失了知觉,没有做任何规避动作,顶着射线向着自己的那具“行者”游了过去。她从来不曾深陷入这种令人只想快点死掉好解脱的绝境中过,她感觉似乎整个太平洋都沉沉的压在她的肩上,要把她整个都按进没有一丝光线的深渊中。
曾经,她顽固的以为人世间的任何苦难都不可能打倒自己,在得知丈夫死讯,就连遗体都无法下葬的那刻,她就已经用最迟钝的刀子割掉了恐惧和绝望,那无异于凌迟。然而那不过是她的自以为而已,这个世间还有同样残忍的事情正在她的身上发生。
上一次她能还看见光,还能心存复仇的意志,眼下她什么都不剩了。她觉得自己只剩下了快要碎裂成粉末的躯壳。
“长官!!!”
“长官!!!”
“白教官!”
通讯器里的呼喊惊醒了她,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光盾几乎快要被那些五颜六色的好看光线给打崩溃了,幸好庞鹏举举起了盾牌如鲸鲨般挡在了她的上面。她回过神来,快速游动到位于中间位置的那具银灰色的“行者”上,她低头看了眼还在奋力向前的“行者”,握紧了双拳,屏住了呼吸,“是时候做决断了。”
大海中回荡着低频的声响,如同某种呼唤。
白秀秀闭了下眼睛,万分艰难的说道:“你你们投降吧!也许也许还能够保住性命”
通讯器里缄默了许久,也可能只有十多秒而已,但就是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如同一个世纪。
骆安昌沉声说道:“长官,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你也知道.”
“是,白教官。你可以逃走的,现在我们应该把乌洛波洛斯全部交给你,你一个人逃走吧!”
“不!”白秀秀怒目圆睁,坚决的说,“我绝不会一个人逃走。”
“长官,我们没得选。你一个人离开,还能带走我们的乌洛波洛斯,至少能降低一点我们太极龙的损失。”
孔黎也用苍白的声音轻声劝解道:“是啊!白教官,不要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想要拿到他们的乌洛波洛斯,就必须从内部开启“行者”,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启行者等同于死亡。假使她能利用“时间裂隙”推动自己的“行者”逃离包围圈,并顺利带回其他人的乌洛波洛斯,这确实是损失最小的方式。
可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属下自杀似的死亡?
自己却做逃兵?
白秀秀知道他们说得对,可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么做,他们也都是有妻子儿女有家人的同僚,出发之前她还说过一定能把他们带回去。她心如刀绞,滚动了一下喉头,严肃的说道:“现在,我命令你们投降。”
“太极龙绝不投降。”骆安昌说,“我已开启行者!”
“等等!不要!”白秀秀大喊道。
但已经迟了,位于在左前方的行者的舱盖已经弹了起来,穿着简易作战服的洛安昌的本体已经浮了出来,他的周身全是气泡,那具银灰色的“行者”已经失去了动力,在五彩斑斓的光雨中正在朝着黝黑的深不见底的大海深处缓缓下坠。
骆安昌的载体抱着自己的本体游到了白秀秀的身边,他取下本体上的乌洛波洛斯,交到白秀秀手里,在被激光照耀得流光溢彩的光盾中笑了一下,“长官,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完美了。我们本来就没有抱着活着回去的想法。”
白秀秀的心也跟着那具行者在坠堕。
恍惚间,又是一个人开启了“行者”,再一具行者如烟花般炸出美丽的泡沫朝着黑暗坠落,齐自敏也游了过来,“遗书都写过两次了,任务也完成了!我们没什么好后悔了!”
白秀秀的手中多了一枚乌洛波洛斯。
“长官,一定要把我们的乌洛波洛斯带回去!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再一具行者完成了它的使命。
“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到这里了!长官你可要活着回去,把我们以及长征九号的事迹带回去,我还指望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