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谢恩。
而马腾也赶紧起身,将手中一份名单经贾逵之手递上。
公孙珣打开来,当头便看到马超二字,更是愕然:“马超是你长子吧?”
“正是。”马腾立即应声。
“已经加冠了?”公孙珣愈发蹙眉。“没这么大吧?”
“刚刚十四岁,但等送来也算是束发的年纪了……我是想让他随卫将军学些东西。”马腾恳切应声道。“而且这小子虽然只有十四,却早已经能上马使矛,堪称健勇。”
公孙珣愈发蹙眉。
话说,他倒不是怀疑马腾的诚意,而是对马超这个人有些疑虑……也不是人品上的疑虑,十四岁的熊孩子,再怎么熊,孤身一人离家千里,在军队里也能渐渐约束好的,关键是十四岁这个年龄确实尴尬,有些小了。
可若不受,却更不对头吧?
“禀卫将军。”就在这时,刚刚轻松坐下的韩遂忽然又起身言道。“马超乃是马将军庶长子……他还有两个嫡子,一个十三一个十二,俱能上马持矛。”
马腾惊愕看向韩遂,却又赶紧朝公孙珣下跪请罪:“绝非有欺瞒将军之意,实在是其余二子太小,且马超也非在下庶子,只是其母为羌人罢了。”
“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就在马腾惶恐一时的时候,懒得理会韩遂小心思的公孙珣终于是颔首出声。“只是确实觉得年纪有些小,没必要强行束发……这样好了,这些名单上的凉州子弟,十八岁以上的随庞令明入白马义从,十八岁以下的,如你这长子马超,不如去昌平读两年书,再来我军中效命,如何?”
马腾自然无话可说。
而既然定下了章程,凉州最大的两个军阀也都成功通过,那接下来,诸如杨秋、成宜,以及姜、阎、赵、任、梁、苏、宋、边等等凉州豪族、军头也都纷纷输诚,俱有子弟送上,自然不必多言。
而公孙珣收起名单,眼见着身前这群凉州军阀、豪族毕恭毕敬,也是不由一声叹气:“诸位,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对你们这么优容吗?”
韩遂当仁不让:“君侯大度。”
“不是大度。”公孙珣摇头不止。“咱们去年刚刚打过一仗,死伤过万,何必自欺欺人谈什么大度?之所以容忍你们,无外乎是事有缓急而已。”
韩遂、马腾以下,俱皆干笑。
“于地方而言,你们凉州那里,一来羌汉混居,乱象绵延百余年,想要重建,不免任重而道远;二来,凉州只要不侵扰关中,便无关大局。”公孙珣继续坐在那里言道。“而于人而言,凉州军虽然善战,但如你们这种废物,看似赳赳无前,其实所求者不过是割据一时,求个人安乐罢了,并无大志……不要说与袁绍相比,便是陶谦、刘表、刘璋都是远不如的,故此,只要你们老实,我自然可以放一放,先收拾河北,再来与你们讲道理……而你们也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才敢去郿坞那边见我,还想着倚靠我来翻身坐稳对不对?”
韩马等人愈发赔笑。
公孙珣也是顿时失笑,然后旋即又收笑肃容:“话虽如此,可我为执政,总是要讲一个朝廷规矩的,而且我兵马强盛于你们,也曾堂而皇之胜过你们,总是可以对你们说些话吧?”
韩遂依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其人立即拱手俯身:“愿听将军吩咐!”
自马腾以下,也赶紧纷纷正色俯身听命。
“其一,我不管你们如何,汉阳郡郡治冀城,以及冀城以东的通道要让出来,朝廷也会派新的凉州刺史入驻冀城。”
“喏!”上来便要夺地盘,但韩遂等人还是咬牙应声。
“其二,不许相互私斗,若有摩擦,先禀刺史,能坐下来不要上马……是非曲直,我心里自有判断。”
“喏!”
“其三,北面三郡以马寿成为首,要注意防备西部鲜卑南下,并州有求援兵,不许推辞;而西面三郡,以韩文约为首,要尽量维持西域通道,保障商旅。”公孙珣继续言道,而话至此处,却是忽然变得严厉起来。“最后,不许有残民之事。据我所知,凉州百姓在你们治下还算安泰,当地百姓对你们都还比较尊重,这其实才是我真正能够容忍你们的缘故,否则,便是再艰难,难道有讨董艰难?我在河东和之前未央宫前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真要是违逆了我,那我也要如诛除董卓那般,隔着千里万里,取你们的首级,然后传示天下……诸位,我与董卓相交十余载,所以能留他老母和孙女,跟你们可没什么瓜葛!”
韩遂喉结微动,依旧是第一个低头称喏。
“既如此,我明日就上表天子,与你们两个杂号将军的称呼,便各自引兵回去吧。”公孙珣挥手道。“长安这里千头万绪,我实在是没心思招待你们,而你们也要早些回去后安定凉州秩序,抚慰凉州人心……告诉他们,大汉安定了百年,凉州乱了百年,如今大汉全乱,但我公孙珣取了关中,却也该轮到凉州稍微安定了。”
韩遂等人俯首告辞,公孙珣便将名单收起,也没做多想。
话说,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