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后她把录取通知书寄给了江澈。
“新老师。”八岁的曲冬儿声音清亮,剪着不平整的蘑菇头,眼睛又大又亮。
“诶,我姓江。”
“江老师……我们,我们给你螃蟹,还有鱼。”
四个孩子都挽着裤腿,光脚,把一个小竹篓摆到江澈面前,螃蟹是那种山溪里翻石头抓的溪蟹,其实没肉,拿油盐炸出来倒是嘎嘣脆,鱼也是沟渠里的小鱼。
但是这一瞬间江澈依然觉得那么美好,觉得自己若不回来,会遗憾终身。
拉近距离聊了一会儿天,给四个孩子每人发了两颗大白兔奶糖,看他们心疼地吮一口,又拿糖纸包住,江澈认真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这头的了,知道吧?”
“知道。”四个孩子特别用力的点头。
江澈满意地点头,说:“那今天呢,你们就先回去说一件事,就说新老师说了,之前几年拿了补助又不让孩子上学的,他正在查……准备叫派出所来抓人。”
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折腾,江澈决定主动挑起“战火”。
哞娃拍着胸口说:“啊,真的吗?那我爹要吃牢房了。”
江澈说:“当然真的,这是诈骗国家。”
新老师来了不到一个小时,整个茶寮村就这么乱了,村民们其实很胆小,诈骗国家,派出所来抓人这个概念,吓得他们不知所措。
等到江澈走在村里路上的时候,看向他的目光就变得多了许多警惕和幽怨。
“得想办法给他赶走啊,要不咱就被登记上了。只要是学校没老师,就不是咱们的错,谁说是咱们不让娃上学,咱都有理可说。”王地宝蹲在墙角,磕着鞋道。
蕨菜头“嘘”一声,小声说:“听见了。”
“听见怕个屁啊”,王地宝说,“他又听不懂。”
蕨菜头想想也对,于是两个人脸上笑着,开始商量怎么把江澈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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