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屹抱着马佩玲立在树下。雨顺着树梢不断淅沥滴下。有些雨点穿过枝叶空隙落在二人身上。
林屹的手掌仍抵在马佩玲后背。
尽管他仍不断将内力送入马佩玲体内,但是他从马佩玲喘息声中听出,她随时会死去。
借着微弱的光,林屹看着马佩玲那张湿漉的脸。
林屹轻声道:“佩玲,我让你和娘娘回飘零岛。你真应该回去啊……”
马佩玲此刻感觉胸腔内剧疼无比,她呼吸都困难了。马佩玲弱声道:“因为……我想陪着你。我很少有机会能陪伴你。这一路上……我很满足。我对你心,你知道。还有我不回去,也是怕看到锦儿。我……我会惭愧,因为我喜欢她的男人。我就像一个贼一样……但是我心里就一个你,别人我真的装不下……我真的很难过……”
马佩玲在生命弥留之际,再无顾虑将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马佩玲一直暗恋林屹,但是林屹有家室,这份痴情注定无果。这些年来,复杂茅盾的心情也让她痛苦,也让她无奈。
听了马佩玲这番话,林屹心里越发难过,他哽声道:“今生我负了你,来生我结草衔环还你这份情。”
马佩玲凄然道:“不用结草衔环,只愿来生你先碰着我。这样你心里就只有我了。我也不用偷偷喜欢你了……”
林屹强忍心中痛楚,他点头道:“那我们说好了,来生先碰到你。你在腰畔一定挂串铃铛,好让我知道是你……”
马佩玲将自己腰畔那串铃铛摘下,她轻轻摇了下,铃铛发出声响。
但是此刻这清脆铃声让林屹听了,亦如断肠声。
马佩玲断续道:“我串铃铛随……随了我这么多年。是我心爱之物。从未离开过我。它陪我纵马奔驰大江南北……陪我度过春秋冬夏,陪我喜怒哀乐……我觉得它是有生命的……现在我送给你好吗?你好好保管着,就如我陪着你,好吗……”
林屹柔声道:“好,我都听你的……”
马佩玲声音也越发微弱了,她道:“相识一场,你就不送我什么吗?”
林屹说:“你想要什么我都送你。”
马佩玲道:“亲我一下。”
于是林屹俯下,将自己的唇印在马佩玲凉凉的唇上。
马佩玲笑了,她终于得到心上人一吻。
她摇了一下手中铃铛,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铃铛的声音也慢慢停了。
林屹的心也痛苦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马佩玲永远去了。
林屹抬头,夜空,映出一弯残月。
林屹贴在马佩玲背心的手也移开,他双手紧抱马佩玲立在树下。雨水依旧零星落在二人身上,脸上。
马佩玲脸上的雨珠,如点点泪。
至此,南境四美,死了三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夜鸟啼叫响起。
这是萧怜琴暗语。
让林屹知道是她来了。
萧怜琴现身,走到树下,来到林屹身旁。
先前林屹三人受困,萧怜琴一直在暗中。
虽然她焦急万分,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营救三人,所幸陆相带人赶到了。
萧怜琴也真是没想到,今晚,秦定方和血魔都成天机宫主人手中的“刀”。
一柄比一柄快。
一柄比一柄可怕。
血魔和秦定方现在已是势不两立,天机宫主竟然巧妙利用二人对付林屹,而他自己却隐藏暗处看戏。无人知道他在哪,他是谁,这手段让萧怜琴都感觉不寒而栗。
萧怜琴看着林屹怀中无声息的马佩玲,她知道马佩玲死了。萧怜琴也心中悲伤。萧怜琴早就看出马佩玲对林屹暗生情愫。她知道此刻林屹很悲痛,她对林屹道:“人生不能复生。让她入土为安吧。她也真是倔强,如果她和娘娘回飘零岛就好了……”
林屹没作声。
现在也只有他知道马佩玲为何不想回飘零岛的真正原因。
萧怜琴又道:“先前率人助你的人是相爷吗?”
林屹道:“是相爷。相爷脱身了吗?”
萧怜琴道:“脱身了。他手下死伤大半,只有七八人突出去了。”
林屹道:“先是镇上秦定方伏击,后是血魔守株待兔,这一切都出自新天机宫主之手。借刀杀人,而且无论死多少人,自己手上不沾半点血。这手段如何?”
萧怜琴道:“厉害!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林屹道:“太厉害了!但是他记性却不好。他忘了他师傅是怎么死的了!”
萧怜琴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林屹道:“怜琴,你去想办法联系相爷。定好联系方式。让我可以随时联络到他。还有,找到小童子。明日旭日升起时候,我们走。然后日夜不停去南院找令狐之骨。找到后,我就和血魔决死。我受够他了!”
萧怜琴道:“那你现在呢?”
林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