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跟着上官婉儿离开奉宸监,走在路上时,悄声问道:“待制,圣人见召,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婉儿飞快地扫了一眼前后伴从的内侍,压低声音道:“有件麻烦事,对六郎你大为不利,六郎须早做准备。”
婉儿情知张昌宗只要一到御前,马上就会明白生什么。现在有所遮掩并没有什么用处,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次的罪证就一定能够扳倒二张,不能让二张现她的真正立场,所以这个好还是要卖给张昌宗的,
张昌宗一听心中惴惴,慌忙问道:“何事麻烦?”
婉儿低声道:“有人告六郎谋反!”
张昌宗听了,不由大吃一惊。
张昌宗被带到长生殿,唱名报进,武则天正坐在他熟悉的位置上。身后帷幔两侧也依旧站着四男四女八名内侍宫娥,所有的一切与他平时见驾时一模一样,但张昌宗总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张昌宗走到武则天面前,惶恐地垂:“圣人。”
武则天凝视着他,缓声问道:“弹劾你的事,是真的么?”
张昌宗自然不敢表现出他已知情。他茫然地抬起头来,因惑地看着武则天,道:“圣人在说什么?”
武则天低沉地道:“御史台奏疏,尚书、门下加印,宰相附白,说许州人杨元嗣告变。六郎啊。告你谋逆!”
“圣人明鉴,臣怎么敢造反。怎么会造陛下的反呢?”
张昌宗双腿一软,跪在武则天的面前,额头沁出汗水,悲愤地道:“臣对圣人忠心耿耿,从无半点背叛之心。百官嫉恨微臣,所以中伤不断,请圣人明察。”
武则天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道:“杨元嗣告变,可是有真凭实据的。朕看过奏章了,相信御史台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荒唐,拿一件只须一查马上就能戳穿真假的事来欺骗朕。”
张昌宗茫然道:“不可能啊!臣从无反叛之心,怎么可能做过反叛之事,证据,御史台能有什么证据?”
武则天缓缓问道:“你可自称当为天子?”
张昌宗一呆,武则天道:“御史中丞宋璟在奏章上说,此事有朝中诸多权贵为证,曾有术士李弘泰当众声言,说你有天子之相,而你坦然受之,还许他国师之职,朕来问你,可有此事?”
“啊……啊……”
张昌宗眨着眼睛,一张白净的面孔胀的通红,突然恍然大悟:“臣明白啦!这是他们陷害微臣,陛下,这是他们合起伙来陷害微臣啊!”
武则天凝视着他道:“难道,你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嗯?”
“臣说过,不是!臣没说!不是这样,臣……”
张昌宗急的语无伦次,他努力平息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圣人,这个李弘泰确有其人,他精通相术,还会一些术法儿,家母崇道,把他奉若上宾。因为他号称能知祸福,趋吉避凶,所以臣对他也礼遇的很。
前些天梁王为武延秀归国举办贺宴,臣应邀赴筵,就把这个李弘泰也带了去。在宴会上,有人请李道人相面,间或提及微臣的面相,李弘泰就说臣有天子之相,当时满堂哄笑,人人都以为笑话,微臣也觉得荒唐,就信口戏言,说如果我是天子,他就是本朝的国师了。圣人,事情就是这样。”
“那个李弘泰呢?”
“李弘泰?他……去昆仑访道去了。啊!”
张昌宗突然一拍额头,急道:“怎么就这么巧,莫非……这李弘泰也是他们的人?”
武则天盯着他,不知为何,她相信张昌宗所说的话。她不但相信张昌宗说的话,而且相信张昌宗是受到了别人的陷害,武则天的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怜悯,她放缓声音,柔和地道:“六郎,你在朝中也待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昌宗依旧一脸的茫然:“圣人,这只是一个玩笑啊,那李弘泰阿谀奉承而已,听到的人都在笑,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啊。这……这就算是反叛之罪?”
武则天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隐隐带着一抹啼笑皆非的意味:“是的,依照国法,你已经犯了谋反大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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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