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录像带里的画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是有人带着我相貌的面具,也会出现大量的问题:比如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相貌?他用我的“脸”又做过什么事情呢?怎么会出现在录像中?录像中的地方是哪里?又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和霍玲的录像带又有什么联系呢?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甚至有错觉,心说又或者这个人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我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吴邪,然而捏上去生疼,显然我脸是真的,自己也失笑。
霍玲的录像带,以及有“我”的录像带,以张起灵的名义和吴邪的名义分别寄到了我和阿宁的手里,这样的行为,总得有什么意义。一切的匪夷所思,一下子又笼罩了过来,那种我终于摆脱掉的,对于三叔谎言背后真相的执念,又突然在我心里蹦了出来。
晚上,还是楼外楼,我请胖子吃饭,还是中午的桌子。
整个下午我一直沉默,阿宁后来等不下去了,就留了一个电话和地址,回自己的宾馆去了。让我如果有什么想法,通知她,她明天再过来。
我估计就一个晚上,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应付了几声,就把她打发走了。胖子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回去,但是出了这个事情,他也有兴趣,准备再待几天,看看事情的发展。他住的地方是我安排的,而且中午没怎么吃饭,就留下来继续吃我的贱饭。
那服务员看着我和胖子又来了,但是那女人不在,可能真以为被我们卖掉了,一直的脸色就是怪怪的。要是平时我肯定要开她的玩笑,可是现在实在是没心情。
当时阿宁刚走,胖子就问我道:“小吴,那娘儿们不在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以说了吧?”
我朝他也是苦笑,说我的确是不知道,并不是因为阿宁在所以装糊涂。
胖子是一脸的不相信,在他看来,我三叔是大大的不老实,我至少也是只小狐狸,那录像带里的人肯定就是我,我肯定有什么苦衷不能说。
我实在不想解释,随口发了毒誓,他才勉强半信半疑。此时酒菜上来,胖子喝了口酒,就又问我道:“我说小吴,我看这事儿不简单,你一个下午没说话,到底想到啥没有?你可不许瞒着胖爷。”
我摇头,皱起眉头对他道:“想是真没想到什么,这事儿我怎么可能想得明白,我就连从哪里开始想,我他娘的都不知道,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这带子到底是谁寄的。”
下午我想了很久,让我很在意的是,第一,从带子上的内容来看,“我”与霍玲一样,也知道那摄像机的存在,显然,“我”并不抗拒那东西。
第二,霍玲的那盘带子,拍摄的时间显然很早,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应该就拍了,如果两盘带子拍摄于同一年代,那阿宁带子里的“我”也应该是生活在90年代。而那个时候,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还在读中学,不要说没有拍片子的记忆了,就算样貌也是很不相同的。我是个阴谋论者,但如果我的童年也有假的话,我家里从小到大的照片怎么解释呢?我的那些同学、朋友,又怎么解释呢?
现在看来,我最想不通的,是谁寄出了这个带子给阿宁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只是想吓我一跳?实在是不太可能。
胖子拍了拍我,算是安慰,又自言自语道:“冒充你寄东西给阿宁的,会不会也是那小哥?”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谁也不知道,想起阿宁对包裹署名的解释,心里又有疑问,如果阿宁的包裹是用化名寄出的话,会否我手上的这两盘带子也是用的化名?使用张起灵的署名,也是为了带子能到达我的手上?寄出带子的,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毕竟我感觉他实在没理由会寄这种东西过来。录像带和他实在格格不入啊。
不过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内容和西沙那批人有关,难道是西沙的那批人中的一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问胖子道:“对了,胖子你脑子和别人不一样,你帮我思考一下,这事情可能是怎么回事,就靠你的直觉。”
“直觉?”胖子挠了挠头,“你这他妈不是难为胖爷我吗?胖爷我一向连错觉都没有,还会有什么直觉。”
我心说也是,要胖子想这个的确有点不靠谱,毕竟他和闷油瓶不太熟,对西沙的事情也不了解,至少没有我熟悉。
说起闷油瓶,那我又算不算了解这个人呢?我喝了口酒一边就琢磨。
闷油瓶给我整体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不像是个人,他更像是一个很简单的符号。在我的脑海里,除了他救我的那几次,似乎其他的时候,我看到的他都是在睡觉。甚至,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去推断他的性格。
如果是普通人,总是可以从他说话的腔调,或者一些小动作来判断出此人的品性,但是偏偏他的话又少得可怜,也没有什么小动作,简直就是一个一点多余的事情都不做的人,只要他有动作,就必然有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好几次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