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打量了拍马屁的查登备一眼,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有一事要请巡抚大人帮忙!”
查登备说道:“有何事?”
李植说道:“我想请兵部撤销天津西路,把西路并回天津中路,取消范家庄参将。在范家庄设守备一员,由此次立功的舍弟李兴担任。这事,还是有巡抚上奏天子为好!”
查登备闻言闭上了眼睛,暗道这个李植当了总兵,还是不愿意放松对范家庄的掌控,要让弟弟来镇守范家庄。
不过这事,查登备却不愿意帮李植。倒不是查登备对李植个人有想法,而是李植如今被清流斥为奸臣,查登备如果在这事上太配合李植,就显得是**臣为伍,肯定要被清流排斥甚至驱逐。
得罪李植最多丢官,被清流抛弃那就是遗臭万年了。
查登备斟酌着用词,最后笑着说道:“此事总兵直接上奏天子便是,总兵刚立大功,天子想来是会答应的!”
李植看了看查登备,暗道这个老狐狸一副讨好自己姿态,关键问题上却不援助自己。
“我上奏天子,也不是不可以,却有越俎代庖之嫌。”
查登备摇头说道:“如何越俎代庖?只要总兵能成事,我是毫不计较的!”顿了顿,查登备说道:“好,总兵大战劳累,我就不叨扰了。我这就回去写捷报。明日和总兵验看了没问题的话,就快马送到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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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六日,皇极殿上,百官正在朝会。
朝会一开始,兵部侍郎就把前线各巡抚上奏的兵事奏章颂读。那些奏章汇报的,大都是前线的城邑被清军攻陷的消息,百官听到兵部侍郎的汇报,都是微微摇头,唏嘘叹息。
这次清军入塞,多尔衮和岳托率十万大军劫掠畿辅,至今已经攻陷二十九座州县大城。清军攻破城邑后杀死的百姓无数,光劫掠带走的百姓就有三十多万,畜牲无算,财帛以十万计。然而武官拥兵不前,带兵文官怯懦不战,除卢象升部外无一人敢直面清军锋芒。
大明的百姓,要么城破被清军杀死,要么被劫掠到辽东去为奴。
而忠心敢战的卢象升,也因为援军不至孤军作战,已经在巨鹿贾庄战死。天子十分悲痛,派专员去贾庄调查,知道卢象升死得极为壮烈。
卢象升一死,朝中言战的官员也势头大减,一个个都缄口不言,再没有和避战主和官员死磕的气势。然而避战主和的官员的议和也没有进展,满清根本就是吊着杨嗣昌等人。杨嗣昌上一次派去的周元忠,差点被皇太极杀了。
战不能,和不行,朝会上的文武百官,陷入一种无能为力的抑郁之中。
“清军攻破济阳县,屠城一日,杀我...”
“够了!”
兵部侍郎还在那里念颂巡抚的奏章,却被满脸怒火的天子朱由检打断。朱由检站了起来,背着手,恼怒地在御座前来回走动,大声喊道:
“陈新甲在哪里?高起潜在哪里?他们坐拥几万大军,就坐视东奴屠杀我大明百姓,无动于衷吗?”
“洪承畴呢?孙传庭呢?他们的入援兵马还没到吗?”
众官见天子震怒,唯恐殃及池鱼,一个个低头不语。
朱由检看了看沉默的百官,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坐回了御座。
卢象升一死,我大明就没有敢战之臣了么?
朱由检正在那里失望,却看到内阁首辅刘宇亮满脸通红地排众而出,举着牙牌说道:“圣上,昨天深夜天津来了三百里加急奏章,却是一个大捷报!”
那刘宇亮似乎是藏着一个大消息,兴奋得气血上涌脸泛红光。
听到大捷报三个字,朱由检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既然是捷报,怎么现在才拿出来?还不快念?”
听到刘宇亮的话,朝堂上的百官也是精神一振,齐齐看向首辅。这年头形势一片晦暗,一份捷报太珍贵了。
刘宇亮手捧查登备的奏章,双手有些发抖,大声读道:
“右佥都御史,兵部侍郎,天津巡抚查登备有事奏:”
“赖祖宗护佑,圣上天威,十二月十三日,天津总兵李植率军在范家庄大破东奴岳托部,击溃奴军近三万...此战,李植部阵斩东奴镶红旗旗主岳托,擒斩东奴首级四千九百二十六级,蒙古首级六千四百一十三级...”
听到刘宇亮的朗诵,朝堂上的众官都吃了一惊,众官对视了一阵,满眼的惊喜,一扫刚才的抑郁情绪。
阵斩东奴旗主?这可是二十年来不曾有的战功啊?
杨嗣昌是知道这个捷报的,刘宇亮在上朝之前就偷偷把杨嗣昌拉到一边,把情况告诉给了他。但此时听了具体的内容,杨嗣昌也忍不住一脸的惊讶。这倒不是装的,实在是这份捷报的内容太惊人。
李植一战击溃三万鞑子?那李植手底下也就一万人,怎么打得过三万鞑子?
这年头一千鞑子可以追着三千明军跑。高起潜、陈新甲坐拥几万大军不敢和鞑子一路兵马一万人厮杀,坐视州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