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道壕沟前的辅兵跟役们拔出了腰上的刀剑,跟随那个分得拨什库往明军阵前冲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六百把步枪在八十米距离上的齐射。步枪手们已经上好弹很久了,只等清兵的木盾一被打破就往清兵身上招呼子弹。两千多清兵还没冲过他们架设好的木桥,就被六百发子弹组成的弹雨击中。
刹那间就有几百人被击倒在地,像是沙袋一样摔在地上,或者摔在木桥上。有些重伤的伤员在地上呻吟翻滚,从木桥上摔了下去,掉进了两米深的壕沟里。被子弹绞烂的器官再次受到重摔的挤压,化成了一团血水,让伤员们再无生气。
那个领头的分得拨什库大声吼道:“冲啊!杀一个明军就抬旗!”
跟役们听到这话眼睛血红,跟着那个分得拨什库往明军寨垒上冲去。
但他们的冲锋,只前进了十米就停止了。
刚才清兵们忙于架桥,忙于躲回木盾中,手忙脚乱,根本没有时间观察前面的战场。当然,这马里沟的山谷里不是平原,地表坑坑洼洼起伏不平,在二十米外也很难看清楚远处地面上情况,他们没有看到前面短短半尺高的木刺。
等这些辅兵冲到寨垒前面七十米时候,才发现前面是一大片木刺区,这些木刺区域中清兵根本无法行走。
几十个跟役没有反应过来,举着刀剑冲进了木刺区域。他们脚下被木刺扎到,乱了阵脚,在疼痛中倒在了木刺群中。那些木刺都是被刀剑削尖的,衣服和皮肉哪里抵挡得住?那些跟役顿时被木刺刺开了身体,血流不止。
有几个跟役冲得太猛,摔下去时候劲头猛,竟活活被木刺刺死了。
几个辅兵也中了这木刺的道,不过好在他们身上穿着绵甲,倒是没被木刺扎死。他们倒在木刺上面叫了几声,又慌张地原路逃了回来。
此路不通!
整个寨垒前七十米深的战场上,有四十米深度都被木刺覆盖。这些木刺阵覆盖寨垒前面七百五十米的宽度,只有十几米宽的一个通道处没有木刺。
木刺埋得深,拔出木刺是不可能的。那个分得拨什库一咬牙,大声吼道:“从没有木刺的地方冲进去”
他还没说完话,明军的寨垒上又有六百把步枪射击了。六百发子弹扫过战场,往身穿薄甲或者无甲的一千多辅兵和跟役身上招呼。血花像是春天里的杜鹃,一朵接一朵地从清兵身上绽开。中弹的清兵们伤口喷血,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那个分得拨什库也被子弹击中了。八十米的距离上,即便穿着三层重甲,他的身体也被子弹击穿了。他被击中了右肺。子弹搅碎了这个娇弱的器官,血水顺着气管射到了人体的各个管道,从他的口鼻中喷了出来。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便死透过去。
和这个分得拨什库一起,几百名清军士兵倒了下去。
转眼间,这个近三千人的木桥队伍就被打死打伤了大半。
不过因为身后有六万多援军,这些清兵却没有崩溃。身后这么多援军,溃逃的下场很可能是被押阵的摆牙喇砍死。还活着的辅兵和跟役眼睛发红,嚎叫着冲向没有木刺的通道,准备从那里冲击明军。
但那十几米宽的通道太狭窄了,一千多清兵拥挤在那通道的外围,只能十几人十几人的进入通道,大多数人都只能挤在外面等待进入。
最前排的两百个士兵刚冲到那通道里,跑了二十米,距离正面的寨垒五十米时候,就又迎来一阵弹雨。
李植的寨垒的正面有七百多米宽,进入通道的清兵挤在通道上,距离通道太远的士兵没法瞄准他们。但通道外面还拥挤着一千多清兵,这些清兵占据着两百多米的区域,所以通道两侧两百多米的士兵都能射到清兵。
四百发子弹打在冲入通道和试图冲入通道的三百人身上,立即把这些冲锋的清兵送上了西天。子弹就像是修建树叶的大剪刀,咔嚓咔嚓地收割着生命,一下子就把清兵队伍东西两侧的辅兵和跟役全部打死了。
那些中弹倒地的清兵或者死透,或者在地上抽搐挣扎,变成了障碍物,让后面的清军冲得更慢。估计要不了两轮齐射,这些冲阵的辅兵、跟役就要全部被打死。
在几百把步枪的瞄准下冲击这个狭窄通道,只有全灭一种下场。
这一波清兵终于崩溃了。
正面被木刺阻碍,唯一的通道又冲不上去,留在阵前只是做排枪的靶子罢了。近三千人的队伍只一会就被打死了两千人,只剩下九百人。清兵们不敢再冲,惨叫着溃了下去。
但是逃跑的他们依旧在虎贲师的射程之内。他们背后的两、三百多把步枪追着他们射击。从距离雨棚七十米到距离两百米,步枪可以射击四、五轮,清兵没有丝毫希望能逃出生天。虎贲师的士兵们一枪一枪地射在逃跑鞑子的背上、腿上和后脑勺上,就像是在处决囚犯。
逃跑的清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战场上,等最后一个逃跑的辅兵在一百五十米被射死后,战场上一时间安静下来。
为了填平四道壕沟,清军牺牲了五千人。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