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吉本身就是个出色的察子,他不但心思缜密,目光敏锐,还极有城府,并且多年在皇城司沉浮,有一种激起敏锐的知觉能力。
所以要想在他面前耍花样的确不容易。
现在裴杞堂将杭州城变成了一个大集市,皇城司虽然疲于应付但是没有半点的慌乱,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
这样仍旧没有搅浑一池水,怪不得他前世里能身居高位,总是有几分的本事。
不过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韩璋不知道琅华要去做什么,琅华从萧妈妈手里接过了一张画像递给韩璋。
韩璋眉头微蹙,“这是何掌柜。”
琅华点了点头,“我让家里人将何掌柜的画像散出去,无论谁只要有相关的线索,我就会上门去听,并付给他们银钱多答谢。”
琅华说着向门口看去。吴桐已经发现皇城司的人每天跟在她的身后。
韩璋明白过来,有人在监视琅华,怪不得琅华要和他来里面的小院子说话,说话的时候还让萧邑在一旁守着。
韩璋并不是好战的人,但是看到琅华瘦小的肩膀扛起了这样压力,心中却升起了浓浓的斗志,不管是谁,他就像在边关打仗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非要分出个胜负。
……
琅华上了马车,皇城司的人不敢怠慢急忙跟了过去。
这是杭州西城一个不眨眼的角落,里面住着的都是些贩夫走卒。顾家大小姐,怎么会突然来到这种地方,只是不合常情的,所以定然有蹊跷。
皇城司的人避开顾家下人的视线登上了房顶,抽出短刃在房顶上拨开了个小小的缝隙,将眼睛凑了上去。
顾琅华正在和屋子里的妇人说话。
妇人正说到兴头上,指着画像道:“没错,这就是丁家胡同那个卖糖饼家的儿子,从小就无法无天,三岁的时候还偷了我家一只鸡蛋,后来他老子和娘都死了,听说他就跟着一个盗匪走了,这不,真的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
琅华点点头吩咐阿琼,“要一个字不漏地记下来。”
那妇人却越说越高兴,“要不说着爹娘老子不教,将来一定会出大事,再说他长得那模样,一看就是凶相。”
琅华道:“您去大牢里能认出他吗?”
那妇人点头,“能,能,能,一定认得出,我这个人认人最厉害,谁也别想逃出我的眼睛。”
半晌那妇人才将所有话说完。
琅华站起身正准备要走,那妇人却咳嗽了两声,琅华止住了脚步,“乔大婶,我给你诊诊脉吧,你舌苔厚,脸色发黄,眼睛有些肿,恐怕是中焦湿热之症。”
妇人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忙欢欢喜喜地将手伸了过去。
琅华诊了脉吩咐阿莫,“磨墨写方子来。”
听说要写药方,妇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去了干干净净,神情十分尴尬,“大小姐,我可没有钱给你诊金……药方还是别写了……”
琅华笑道:“不要你的钱,你拿着药方去百草庐抓药,这七付药也不收你的药钱。”
妇人目瞪口呆,“那……那七付药之后呢?”
琅华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妇人,“七付药之后,你的病也会好了。”
妇人接过药方眼睛顿时红起来。
琅华吩咐萧妈妈,“按我们约定好的给乔大婶两串铜钱。”
萧妈妈将银子递过去,妇人急忙推脱起来,“我……我说的也不能作准……还是等看了那人再说……”
琅华摇头,“你说了线索,我给你铜钱,之前说好的,就这样来做。”
琅华从屋子里走出来,乔大婶立即拿着钱和药方去左邻右舍炫耀,“是真的,顾家大小姐,不止给了我钱,还给我看了病,让我直接去百草庐里拿药。”
“如果我去衙门里认出那个土匪来,还会给更多的赏钱。”
在妇人的声音中,琅华重新登上了马车,吩咐萧妈妈,“去下一家,我们每天要走二十几家才行。”
沈昌吉不是在盯着她吗?那就让她每天来做些不合常理的事,让沈昌吉来找茬。
……
皇城司的人将消息递到沈昌吉手里。
沈昌吉将记下来的文字,一张张地看过去,顿时皱起眉头,“这都是些什么?”
下属禀告,“是那个顾大小姐问出的关于何掌柜的线索,大人说过,只要是顾大小姐说的话,做的事,传出去的消息我们都要仔仔细细地记下来给大人看。”
沈昌吉沉着脸,耐着性子又将手里的纸张看了两页,这些根本不是什么能信得过的线索,都是坊间流传的那些流言蛮语,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
沈昌吉不明白,如果这些都是没有价值的线索,顾琅华为什么要记下来呢?
“而且,顾大小姐还给那些人看症,写了药方,那些药方……也要拿给您看吗?”药方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暗语?
沈昌吉看着手中那些乱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