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闻言大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雍反问道:“将军真以为,马老将军是被张鲁咒法所伤?”
马超道:“我父亲是在攻长安的时候,中了一发箭矢。本来以父亲的体魄,这点小伤并不碍事,带伤作战,当天就攻占了长安。但是当晚父亲就呕血不止,还屡次看到眼前有妖鬼的幻影。这不是张鲁那厮的妖法,还能有谁?”
简雍摇头说道:“当时长安已经被马氏攻破,张鲁败退回汉中。他为何在此时行咒作法,害马老将军性命?说句不敬的话,即便马老将军不幸,他也无法得回长安了,这样做,除了跟西凉结下深仇大恨,还有别的意义吗?”
马超道:“或许是张鲁心怀愤懑,要借此报复。”
简雍再次摇头:“天下纷乱,张鲁一直偏安汉中一隅之地,躲避兵革之祸,可见他并无四方之志,不喜战事。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己私愤,与强大的西凉军结下死仇呢?”
马超皱眉说道:“那么以阁下之见,是谁?”
简雍说道:“将军只要想一想,马腾老将军出事,谁得益最大,就明白了。”
马超皱眉不语。
简雍说道:
“如今天下群雄,曹操已被袁氏所灭。那袁熙拥百万之众,带甲数十万,势必不会停步,下一步便是南下荆州,夺取荆、扬之地。他所顾虑的西北之患,只有马腾老将军。
“况且西凉马家,新占了三辅之地,几乎等于是利刃抵在了袁熙的腹背之后!他若是不想办法除掉老将军,必然夙夜不安。”
马超摇头说道:“阁下未免危言耸听。”
简雍笑道:“那么除了汉中张鲁之外,天下可还有哪个诸侯,擅长道术的?”
马超还是不信。
简雍叹道:
“将军为何还执迷不悟?并不是在下故意说不祥之语,但老将军此行去邺都,恐怕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袁熙软禁起来,借此威胁西凉军就范。到时候袁熙的命令,将军是听还是不听?听命则受制于人,不听命则老将军有生命危险。而且……”
马超此时,已经有些后悔将老父送往邺都。见到简雍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追问:“而且怎样?”
简雍道:“就怕那袁熙心思狠毒,认为西凉除了马腾老将军,再无英雄人物!万一他下毒手,直接害死马老将军,该怎么办呢?”
马超摇头说道:“阁下所说的都只是猜测,毫无根据,有污蔑他人之嫌。”
简雍道:“那就静候邺都的回音,看看老将军能否平安归来。”
……
白晓文在送走了西凉使者之后,便下令调派两万大军,由乔蕊、李淑仪带领,前往司州潼关,助曹仁把守关隘。
田丰问道:“主公莫非担忧西凉军反目成仇?”
白晓文点头。
董昭奇道:“西凉军送病人就医,治好治不好,只能各安天命。马腾死了,只能说他命该如此,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哪有治死了人,就上门来踢馆的道理?”
白晓文说道:“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不可不防。这第一支军队,只是先遣军;如果西凉军真的杀来了,我必须亲提大军拒之。”
董昭说道:“马腾已死,西凉群龙无首,又何须劳烦主公亲征,只要委派一员上将,前往征讨就是了。”
白晓文心说,你是不知道马超有多凶。
也是因为马超僻处西凉,还没有在中原扬名立万。
不仅董昭轻视马超,就连三国演义之中的曹操,一开始也因为轻视,吃了马超的大亏,被打的割须弃袍,夺船避箭;要不是许褚护主神威,恐怕曹操就真的挂了。
白晓文只能说道:“狮子搏兔,亦尽全力。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不是安逸享乐之时。我为大司马,也必须身先士卒,方能战无不胜。”
董昭叹服。
不过,田丰却是若有所思,四处看了看没有别人,便低声道:
“主公对于马腾之死,似乎并不意外,反而设下了种种后招伏手应对。难道马腾的死,真是主公命琅琊子所为?”
白晓文赶紧摇头:“田公何出此言?马腾之死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并不是我授意。琅琊子道门高士,张神医医道圣手;就算我想指使这两位害人,他们也决计不肯。”
田丰松了口气,点头笑道:“是老朽失言了,请主公责罚。”
白晓文当然不会责怪田丰。事实上,白晓文从事发之后就一直非常镇定,换做其他人见到,也会心里犯嘀咕的。
乔蕊、李淑仪当即出发,率军前往潼关。两人还带上了渡鸦信使,用来快速传递情报。
……
长安城。
满城戴孝,三军举哀!
马超看到马腾的棺椁之后,便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左右连忙扶起。
马超扶着棺椁,长叹说道:“今日方知简雍之言不虚!”
马岱一愣,便问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