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们王爷是忠勇王和容王妃的亲骨肉!王妃当年过世,留下了孩子托给皇上和我们老王爷和太妃抚养,然后皇上一直在寻找容慧!夫人,您是容慧吗?”
戚缭缭看到她的神色变化,心下其实已经笃定了。
她已经知道她这么多年在找谁,她知道燕棠是她的外甥,一定会高兴疯了!
因为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很高兴啊,段鸿飞和容敏都不在了,容敏挂念着的妹妹终于让她和皇帝给找到了!
容慧望着她,全身开始抖簌。
她指甲陷进手心里,侧转身看向天边。
天边暮色已重,明明还是先前她来时的那片天,可看上去却又不同了。
燕棠是容敏肚里那个孩子?……
她扶着身旁石头,心口沉闷得像是坠压了千斤巨石。
“这不可能!”她喃喃地。
段鸿飞不是萧靖游说前去送死的吗?容敏不是也死了吗?他和燕奕宁既杀了段鸿飞和容敏,又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段鸿飞的骨肉?
难道他们捉到容敏隐瞒不说,不就是为了悄无声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吗?
她感觉眼前这些人,都不再是她所听过的那些人了。
“这就是真的!”戚缭缭道情不自禁走上前,“两个时辰之前皇上亲口告诉我的!而且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来到西北的!”
容慧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狠命的吞了一口唾液,颤手抠着身旁石头:“你赶紧去北真吧,他有危险。”
指下几颗碎石随着她抓抠的动作滚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十指变得又胀又麻木,也许是浑身的血流蹿得太快,也或许是她已找不到别的感觉。
她其实已经无法分辩她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宁愿它是真的吧!
“谁有危险?”戚缭缭怔住。
“燕棠!”她转过身来,惨白着一张脸道:“你赶紧让人去拦住何忠!”
戚缭缭声音都变了形:“何忠干什么了?!”
她就是要去也得知道前因后果!
“不要问那么多了!你们分两拨人,一拨去找何忠,一拨率先赶去北真告诉燕棠!”
容慧浑身筛着糠。
她疾速地说完抬头时,眼里有异样闪亮的光芒呈现,但却让人联想不到任何喜悦。
“那你先跟我走!”戚缭缭拖着她的手就要走。
燕棠有危险,她当然要立刻去,可是她也不能放她留在这里!
容慧把手抽出来,紧绷脸站在暮色里:“你错了,我不是容慧。我从来就没有承认我是容慧!”
“可你所有的地方都跟容慧对得上!”戚缭缭愕然了。
“这世上巧合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几个相似的经历就能证明两个人是一个人吗?我不认识容慧,我姓秋,叫秋若水。
“你连真相都没弄清楚,就要这样胡乱认亲吗?”
容慧望着她,空洞的眼神仿佛没有深度,但看起来又无比正经和严肃。
戚缭缭屏息望着她。
“还不快去!”
她在沉声催促。
在这样的气势下,戚缭缭都几乎有些扛不住。
她咬咬牙,扭头跟邢小薇道:“你带人看着她,我这就去北真!”
邢小薇拖住她:“回营让阿湳去,你有身孕!”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去!”
她不知道徐夫人为什么会说燕棠有危险,但她知道燕棠这个时候的确可能有危险,因为她知道他前世怎么死的!
邢小薇追上去扬声叮嘱她。
容慧望着那离去的尘嚣,立在原地没有动。
她扶着额,脑袋和胸腔里都有钻心的疼痛。
无数画面都失控地朝她袭卷而来。
从乌剌逃出来时惊惶,陷入绝望时容敏的舍身保护和段鸿飞的从天而降,到他们去往江南隐居山林她目睹着他们俩的拜堂,大红的草堂洋溢着的是她从来没有拥有过的欣悦和安然。
段鸿飞教她医术,容敏怀孕了,她激动的凑上去帮她把脉。
她记得段鸿飞如何喜不自胜,她又是如何兴奋而忐忑地加速调整着自己即将身为姨母的新身份。
她从地里摘菜回来给姐姐做饭了,家里来客人了,那两个人虽身着布衣,但一看气势就不是什么寻常人。
直到她藏在角落里看到送他们出去后回来的段鸿飞说他们是当朝太子和镇北王。
那一刹她觉得姐夫真了不起,连这么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来拜访他了。
后来段鸿飞跟她们话别,她还很高兴,因为他要去打鞑靼人了。
但是她们在等待着肚里孩子成形以及段鸿飞凯旋的消息的时候就接到了噩耗,他受重伤了。
她们心急如焚地跟着许潜前往西北。
半路上许潜让她们先藏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藏起来,但是她们真的藏起来的时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