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州府的时候,虎妞曾经破获过一起人贩子案件。那个班主邓飞龙打着招收学徒的旗号,买来了一些孩童,却是逼迫这些孩童行乞。
后来,小偷少女黄珠儿主动找上虎妞,声称是被邓飞龙逼迫才成为小偷,以此博得了虎妞的信任。
在虎妞的介绍下,黄珠儿很顺利地进了联合作坊,成为作坊的一名光荣的女工。不过黄珠儿没干一个月就失踪了,消失在雷州城茫茫人海之中。
日前,她却突然主动找上虎妞,并说明了其中的冤屈。虎妞自然是仗义出手帮忙,便是亲自领着人将黄三富抓到了府衙中。
“娘!娘!我是珠儿,你认不认得我呀?”
黄珠儿来到堂中,却是朝着疯妇人突然大声地哭泣道。
哎……
堂下的百姓看到母女相见的这一幕,亦不免纷纷动容,甚至有感情丰富的女人已经是泪流满面,直骂黄三贵是畜生不如的东西。
黄三贵扭头打量着黄珠儿,显得震惊地询问道:“你……你当真是黄珠儿?”
“黄三狗,你难得不认得我了吗?但你纵使化成灰,本姑娘都认得你!哪怕只剩下一只眼睛!”黄珠儿当即怒目相视道。
黄三贵听到这个称呼,当即打了一个哆嗦,再看着这双似曾相识的眼神,顿时是被吓得六神无主。虽然模样已经发生了改变,但却是黄珠儿无疑。
林晧然对着这个小偷少女显得很是平静,公事公办般地直接询问道:“黄珠儿,可是你眼前的黄三贵在五年前将你卖给邓飞龙?”
“是!”黄珠儿咬着银牙,那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般道。
“畜生!”
“这人不得好死!”
“占人田产,还要卖人儿女,当真该千刀万剐!”
……
堂下的百姓得知事实真相,当即对着黄三贵恨得咬牙切齿,甚至都想要生啖黄三贵的肉了。
“禽兽!”
令狐夕虽然知道黄三贵强占了黄氏的十五亩田产,更是让到黄氏疯掉,但却不知晓黄三贵还将黄珠儿卖给了人贩子,心里对着黄三贵便有了更深的恶感。
林晧然让到堂下百姓寂静后,望向黄三贵询问道:“黄三贵,黄珠儿如今指证是你五年前将他拐卖,你可认罪?”
“黄三贵,你将我卖给邓飞龙那个歹人,害我变成这副模样,难道还想抵触不成?”黄珠儿在一旁怒目相视,指着带着眼罩的眼睛厉声质问道。
黄三贵的心里防线被击溃,当即流着泪懊悔地说道:“我并不知那个班主是如此歹毒之人,否则我……我不会将你卖给他!”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黄珠儿却脸别过去,并不接受这个忏悔。
林晧然握起惊堂木用力往案上一拍,沉声地询问道:“黄三贵,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黄三贵伏首认罪道。
林晧然打了一个眼色,便有书吏将写好的供状拿到堂中。
黄三贵的眼泪如同雨滴般滴落,却不知道是为所犯下的罪行忏悔,还是对即将受到的惩罚感到恐惧,又或是两者皆有。
签字画押后,孙吉祥又将状纸上呈到林晧然的案头上。
“大人,他还伤了我的眼和腿呢!”黄珠儿指着自己的眼睛和腿,认真地提醒道。
林晧然如何不知是这个少女乔装的,并没有理会于她,亦是正式宣判道:“尔为族长,当是品德高者,却偏是奸邪之徒,罪不容咎!按大明律,凡设方略、而诱取良人、及略卖良人为奴婢者、皆杖一百、流三千里。今本府依此判决,黄三贵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接着,公堂上响起了一声惊堂木的脆声。
“判得好!”
“当真是便宜他了!”
“真希望他被杖刑打死!”
……
堂下的百姓却是拍手称快,对于黄三贵的判决,却没有人同情。
哎!
令狐夕却是望着公堂上威风凛凛的林晧然,曾经是那般的幻想有朝一日能坐在堂上为民作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离这个理想越来越遥远。
“我家的田呢?”黄珠儿像是想起什么般,却是突然询问道。
“田,我的田!”疯妇人的眼睛突然间来了些许神采,喃喃地说道。
“娘!”黄珠儿看着母亲这副模样,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道。
疯妇人却没有管她,那双失神的眼睛呛着泪水,想是在搜寻着什么一般,喃喃地说道:“我的田,我的田,我不改嫁,我要养活珠儿!”
哎……
堂下的百姓和堂中的差役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默默地抹掉了眼泪。
一个妇人死了丈夫,却是面对族人的欺凌,自己的田产还被族人强占。虽然宗族中“吃绝户”并不少见,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仍然让人唏嘘不已。
“黄氏何在?”
林晧然心里一动,显得铁面无私地沉声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