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是点破道。
虽然他们在这一次围绕盐政的争斗上,算是小胜了一场,但对他们的处境并没有实质性的改善。特别离明年京察越来越近,他们的处境会越来越糟糕。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纷纷望向了林晧然,林晧然已经成为这个团体的绝对首领。
龙池中显得有些心急,对着正在喝酒的林晧然直接询问道:“师兄,你前些时日跟李春芳见了面吧?你以为李春芳这人如何?”
经吏部主事周幼清的提示,林晧然借着参加喜宴的机会,很巧妙地跟着吏部左侍郎李春芳撞了面。
林晧然将酒杯放下,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我跟李侍郎确实是见了面,但那里终究是公众场所,且时间上亦有些敏感,我们并没有谈及实质性的东西。”顿了顿,又是望着众人接着说道:“我觉得李侍郎是一个正派的官员,且对开海的事情显得很有兴趣,近期我会正式到他府上造访!”
杨富田听到这一番话,亦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目前的形势虽然很糟糕,但他们却并不是全然没有胜算。特别徐阶固然是首辅,但他终究不是深得圣上恩宠的严嵩,现在还做不到只手遮天。
“老师真要将翰林学士的位置让给严讷了?”周幼清吃了一枚茴香豆,显得好奇地询问道。
龙池中等人太多并不知情,亦是纷纷望向林晧然。
“不错!”林晧然很是坦然地点了点头道。
“这分明就是要夺走《谈古论今》,也太欺负人了!”孙振刚的眉头蹙起,当即指责道。
“老师以户部尚书兼翰林学士,确实有令人诟病的地方!”龙池中显得中允地说道。
“什么诟病,分明就是要谋《谈古论今》的主编权!”孙振刚端起酒杯愤愤地指责,接着希冀地望向林晧然道:“师兄,此事能不能争一争?”
“这事是争不过的,《谈古论今》的威力太多,徐阶不可能允许我们揣在手里!”林晧然很肯定地摇头,看着孙振刚等人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当即又是充满信心地说道:“大家其实不需要过于担心!我不会让大家一直被动挨打的,更不可能到明年之事没有筹备,虽然我不一定能够成功,但定然会尽力为大家谋求一条好去路!”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大家对林晧然是越来越有信心。不仅是智谋,还是对时局的判断,都已然是一位极度成熟的政治家。
听着林晧然有筹谋,肖季年等人纷纷点头。退一万步来说,纵使他们真被外放了,只要林晧然能够一直身居朝堂中,那他们仍然还能够重返朝堂。
终究而言,他们选择走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很多人都有了“受苦”的决心。
侍到下午时分,杨富田等人纷纷选择告辞,相约下一个休沐日再聚。
林晧然跟着以往一般,将众同年送到门口,并目送着他们乘坐马车离开。只是看着最后一辆马车消失在胡同口,他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身处于这个朝堂中,明明做的事情并不多,但却感觉比担任雷州知府和广州知府要累上百倍,已然开始理解吴山为何总是敛着一张苦瓜脸。
他正想要回到宅子里面,却看到虎妞走进了这条胡同,身后还跟着阿丽和沈姨等人。看着虎妞紧张兮兮的模样,似乎又搜罗到了一件宝贝。
自从上次从宫里回来后,虎妞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竟然在京城主动开始寻宝。且每次得到宝贝后,她都很慷慨地献宝给嘉靖,当下已然是一个小红人。
在七月剩余的日子里,朝堂显得很安静。
关于盐政的斗争,不论双方是不甘还是愤怒,已然是要暂告一段落了。左副都御史董威前往淮南整顿盐政,一切都要等到结果出炉。
当然,平静永远只属于表面,但底下永远都是暗流汹涌。
严嵩在返乡的途中,却不知是不甘心于失败,还是对嘉靖确实有着深深的思念之情,亦是时不时地给嘉靖写些书信。
嘉靖收到这些书信后,却难免回忆起昔日的往往。纵使先前严嵩有万般不好,但严嵩现在已经归乡了,自然是要想起严嵩昔日种种的好。
嘉靖和严嵩有着二十多年的君臣情份,且严嵩几乎是住在西苑之中,二人实质已经超越了君臣,更像是一对多年的老友。
亦是如此,嘉靖慷慨地严嵩给予了一些恩赐,还给他回了一封亲笔的书信。
严党在得知这些事情后,京城呼吁严嵩归来的声音陆续出现,频频地抨击着当前的朝政弊病,就差直接指责徐阶无能了。
却不怪严党突然如此激动,更是提出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建议,实质这种事是有过先例。
在嘉靖朝,首辅卸任后,再重回首辅的宝座,这并非是不可想象之事。前任首辅张璁和夏言,此二人都是卸职再重返。
严嵩昔日便是经过这种折磨,接任夏言的位置后,本以为成为大明至高无上的首辅。没过多久,嘉靖却是突然变卦,将夏言又给召了回来,严嵩只好怏怏地让出首辅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