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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赵俊臣的招手之后,慧宝一路小跑来到赵俊臣的身前,表情带着些许惶恐不安,往日里高僧大德的模样再也不见丝毫。
跑到赵俊臣身前,慧宝行礼之后,却是哭丧着脸慌忙解释道:“赵大人,自从陛下驾临我沧浪亭之后,为了防止有人惊扰圣驾,贫僧对于出入的信徒一直是严加挑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至于那些百姓们为何会突然跑到地藏殿之中哭泣扰众,更还惊扰了陛下的游兴,贫僧事先实在是不知情啊!还望赵大人您一定要明鉴,也一定要代我南禅寺上下向陛下解释一二啊。”
显然,德庆皇帝在大雄宝殿被惊扰了圣驾之后,慧宝担心自己与南禅寺会受到牵累,所以就匆忙跑到赵俊臣这里来解释了。
听到慧宝的解释之后,赵俊臣轻轻一笑,十分客气的说道:“慧宝大师不必担心,刚才的那些事情,虽然有些意外,也惊扰了陛下的游兴,但陛下他未必就会生气,更不会怪罪你们南禅寺,所以你也不必紧张……放心吧,你们南禅寺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在这几天时间里伺候好陛下,日后自然会有你们南禅寺的好处。”
得到赵俊臣的宽慰之后,慧宝原本紧张的表情稍稍轻松了一些,又再一次向赵俊臣确认道:“赵大人您的意思是,陛下他这次并没有生气?”
赵俊臣又是一笑,含糊其辞的解释道:“倒也未必是没有生气,但陛下的怒意并不是因为这次事情引起的,也并不会针对你们南禅寺就是了。”
赵俊臣的解释虽然含糊其辞,但这种略带神秘的解释方式,反而让慧宝放心了许多。
然后,慧宝又向赵俊臣说了许多恭维话,自觉讨了赵俊臣的欢心之后,总算是打算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慧宝又稍稍犹豫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向赵俊臣试探道:“赵大人,贫僧刚才去调查了一下,发现下面的僧人们确实有用心筛选出入沧浪亭的信徒,并没有玩忽职守,那些哭闹的百姓之所以可以进入南禅寺,是因为有禁卫以您的名义提前打了招呼,这件事您可知道?……”
赵俊臣似笑非笑,说道:“这件事我并不知情,也与我无关,不过你南禅寺既然是佛门圣地,就不能将信徒们拒之门外,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到赵俊臣的答复之后,慧宝顿时明白了,这件事不论究竟与赵俊臣有没有干系,赵俊臣都不想担责任,也不打算让自己深查下去,于是喏喏应是,连忙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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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慧宝离去的背影,赵俊臣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怜惜,然后又瞬间消散。
对于慧宝与南禅寺而言,从今天开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罢了。
在苏州,南禅寺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寺,底蕴雄厚、信徒无数、影响力巨大,即使是苏州官员也不敢随意招惹,但对于德庆皇帝、周尚景、以及赵俊臣而言,南禅寺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如今慧宝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盲目将德庆皇帝迎入沧浪亭居住,并且卷入了这场政治斗争之中,无疑是十分危险的。
利益固然诱人,但想要得到那些利益,前提却是自身拥有相匹配的实力!
实际上,根据赵俊臣的计划,在这场诡谲复杂的政治斗争之中,不论德庆皇帝与周尚景究竟谁胜谁负,慧宝与南禅寺都注定会成为一个牺牲品!
这一切,在赵俊臣推动德庆皇帝入住南禅寺的沧浪亭之际,就都已经注定了。
虽然,慧宝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僧大德,心性也功利虚伪了一些,但赵俊臣其实并不讨厌他,对他也没有什么敌视情绪或者利益冲突,之所以将慧宝与南禅寺摆放在这么一个火山口的位置上,也只是因为慧宝与南禅寺很适合罢了,这样符合赵俊臣的计划,仅此而已。
当然,对于赵俊臣的诸多想法,慧宝并不知情,他如今只是一心想着讨好德庆皇帝的事情,并且憧憬着日后的种种好处,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遭遇怎样的悲惨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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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三天之后,苏州再次风云突变。
首先,在德庆皇帝的旨意之下,周尚景召集了各路官员,开始秘密调查苏州倭寇传闻的真相,等到三天时限结束之后,周尚景也向德庆皇帝呈报了结果。
按照周尚景的说法,苏州并没有出现过倭寇作乱的事情,只是有一些地痞无赖伪装成倭寇海盗,意欲抢劫百姓,让一些渔民受到损失,但这些地痞无赖的行动很快就被苏州官府镇压了,并且已经依律定罪,这些事情在刑部内也有备案,期间苏州官员反应迅速、镇压有力,也得到了朝廷中枢的夸奖,只是下面的百姓不知详细,依然以为是倭寇作乱,所以才造成了种种误会。
周尚景的调查结果,可谓是十分详尽,还有颇多旁证,另一边,德庆皇帝得到了调查结果之后,却也没有提出太多的质疑,竟是轻易的相信了。
但赵俊臣相信,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然后,当周尚景的调查结束之后,德庆皇帝也“适时”的结束了对沧浪亭的游兴,又在赵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