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沈修瑾望着床上女人,白煜行刚刚给她做了检查。
“没多大问题,”白煜行还是那么说:“但你被再折腾她了。今天她也没少受罪,又是溺水,又是高烧,又是晕倒,最悲催的就是醒过来,又被你弄晕过去。”
白煜行“啧啧”两声:“沈修瑾,你这折腾的人本事,倒是见长不少。”
这话,明显的有着一丝嘲讽。
让白煜行傻眼的是,姓沈的居然没有给自己一记冷眼冻死自己。
哟呵~今天这脾气真好。
怎么说,自己也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损一损这好友啊,谁知道下一回等姓沈的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得等到何年马月。
“喂,说说,我走之后,后来你到底又对她做了什么?”
嗖!
一记冷刀子,直接睇了一眼白煜行,差点儿没把白煜行嗫住:“额……不说就不说呗,”像是为了缓和气氛,白煜行兰花指招架,“讨厌啦~吓到人家小心肝了啦~”
白煜行阴阳怪气的口吻,让床边的男人脸色更冷,一扭头,眯眼陡然望着他:“白煜行,你可以离开了。”
“靠!你还真是用我的时候随传随到,不用了立刻赶人?沈修瑾,我就没看过比你更无情的人了。”
沈修瑾呼了一口气:“煜行,回去休息吧。今天也够你呛的。”他又抬手看了看手中腕表:“明天你要病房巡逻吧?这个点了,再在这里耗下去,没几个小时睡。”
额……突然温柔,或许别人都很难察觉到沈修瑾的温柔,白煜行虽然觉得沈修瑾前后两秒的态度,变化颇大,但是心里还是一暖。
外人只知,沈修瑾此人霸道又强势,为人孤傲的很,其实,兄弟之间才懂得,沈修瑾的温柔,有时候,你根本就察觉不出来。
白煜行突然就看向了床上的简童,心中浮现一种可能。他又满眼带着狐疑之色地扭头打量一旁的男人……不、会、吧???
沈修瑾的温柔?
沈修瑾的温柔??
也给简童???
“你……”白煜行欲言又止。
“什么?”
“你别再欺负她了。”终究,心里的那个突然起来的想法,白煜行藏在了心中,没有说出来。
他太了解沈修瑾这个人,他这个死党,头生反骨,性子孤傲,要是自己直接和他这个死党说,你对简童动情了。
后果恐怕是……简童更加要遭殃。
试想,沈修瑾孤傲至斯,如果真的明白了自己对简童动情了,而简童却是自己亲手丢进的那种地方,一呆就是三年,沈修瑾会接受这个事实吗?
不会。
白煜行实在是太了解沈修瑾了。
再者,白煜行也只是刚才一刹那的灵光一闪,也许,自己猜错了呢?
“你别再欺负她了……我是说,她这破烂身体,多折腾几次,也不用来医院了,直接见阎王就可以了。
你要是真的这么恨她,恨得要折磨她,报复她害了夏薇茗的性命的话,那至少,你得先把她的身体养好,留着她的一条命,对吧?”
白煜行觉得,自己说这么多,就够了,说得过多的话,反而适得其反,挥了挥手:“那个,我先走了。明儿个还要巡查病房。我得回去补眠去。”
人走了,病房里顿时安静了,没了白煜行的声音,夜晚的医院,其实有一种怪异的安静。
这种安静,和那种自己一个人深夜在家中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沈修瑾拿了一张靠椅,坐在了病床边。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额头上。
那块之前被她用ok绷贴住,又用刘海挡住的伤口,最终,还是被他看到了。
白煜行说,这伤口是新伤叠在旧伤上,新伤就是这几天弄出来的,旧伤,有些年月了。
突然之间,记忆起,在东皇见到她时,无论何时何地,她额头的这一侧,一定是用刘海遮掩得结结实实。
他还觉得丑,不知道她怎么就喜欢这么丑丑的发型。又觉得也许是监狱里就是要留着这样的发型,而简童已经习惯了。
修长的手指,将她的刘海又往边上拨动一些,露出整个伤口。
这伤口,换做白煜行那个专业人士的话来说:天晓得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脸上多出这么丑陋的疤痕。
修长的手指,没有去碰触她额头的伤口,却缓缓落在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滑过她的脸,滑过每一寸肌肤。
指腹下的肌肤,很粗,谈不上细腻,明明才二十来岁的年纪,她的身上,每一个部位,都显示着岁月的沧桑。
手指滑过她没有修理过的眉,不得不说,她的眉,还能够看出三年前属于简童的影子,又在她深重黑眼圈的眼下摸了摸,最终,滑到她的唇瓣,很粗糙的触感,没有二十多岁属于女人的水嫩嫩滑……真的,她的身体的每一处部位,都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他的视线,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