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科维纳犹太社区,年迈的斐尔德正忙着安置同胞,看得出来他很有经验。
几百年的迁移生涯,犹太民族已经学会了随遇而安。即便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大家也能够很快适应过来。
事实上,最初奥地利不是俄国犹太人迁移的首选,刚开始大家是准备离开欧洲的,布科维纳这是中转站。
只不过到了这里过后,大家发现奥地利除了舆论上对犹太人不和谐外,实质上并没有爆发大规模反犹运动。
至于犹太资本家入狱,这都是小儿科。这年头犹太人在全世界的日子都不好过,无缘无故的进监狱都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俄罗斯帝国最不和谐,即便是是投靠了沙皇政府中的权贵,也少不了被人敲竹杠。
凭借多年的人生阅历,包括斐尔德在内的几名犹太领袖,都认为这是奥地利官僚想要搞钱了。
恰好这一时期,美洲也爆发了反犹运动,突然一下子没有了去处,大家一合计就决定先留下观望局势。
调查组名单确定后,见清一色的“自己人”,漏网的奥地利犹太上层安心了,大家一致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在这个不和谐的世界,犹太民族能够坚持下来,靠得就是危机时刻的团结。
大家一合计,反正没有地方去,既然奥地利反犹运动又结束了,不如留下来算了,大家相互之间还能有一个照应。
有钱好办事,虽然没有拿到奥地利国籍,可是在奥裔同胞的帮助下,大家很快就买下一片土地重建家园。
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斐尔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些日子他也不是白过的,通过这边的同胞,对奥地利有了深入的了解。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对俄罗斯帝国的生存环境来说,奥地利完全称得上天堂。
法治社会好啊,对绝大部分普通犹太人来说,最担心的就是没有秩序。
“斐尔德先生,大事不好了!”
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斐尔德的好心情。
皱了皱眉头,斐尔德关心问道:“拉尔夫,又出了什么事?”
没办法,现在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对外界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关注。
拉尔夫气喘吁吁的回答道:“格莱尔先生、奥西多先生都被奥地利人抓了,就连家眷也被一起带走了。
我出去打听了一下,据说是因为受到雷奥先生的牵连,好像罪名是知情不报和非法获利。
究竟是什么,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很多同胞都被抓了,还都是布科维纳地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听到这个噩耗,斐尔德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身体也颤抖了起来,要不是拉尔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片刻功夫后,缓过神来的斐尔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他实在是看不懂现在的局势变化。说好的已经没事了,局势突然一下子又恶化了起来。
“先和当地的同胞接触一下吧,他们在当地有些人脉关系,比我们更加容易收到消息。
让大家做好再次搬家的准备,如果势头不对,就离开奥地利。”
拉尔夫点了点头,面对现在的局势,他早就慌了神,自然是斐尔德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着不断点头的拉尔夫,斐尔德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离开说起来简单,真要是做起来就难了。
犹太民族的每一次迁移,都是一部血泪史。很多时候都是从一个地狱,坠入到另一个地狱。
“家”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陌生了。有的只是临时聚居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再次搬家。
……
阀门一旦打开,再想要合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随着调查组的一声令下,大量的涉案人员锒铛入狱,与之相伴随的是雪花般飘来的投诉信、认罪书。
牵一发而动全身,犹太大资本家勾搭得是奥地利政府中的大人物,小资本家自然只能勾搭小官僚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好的心里素质,能够死扛着不认。更多的普通人,被警方逮捕过后就一股脑的全交代了。
有些人为了给自己减刑,甚至连一些道听途说,没有实际证据的消息,都交代了出来。
上当中央政府部委,下到街道办事处,到处都有涉案人员。
看着送上来的案卷,维特斯伯爵险些气晕了过去。
涉及到了这么多人,真要是依法处置,他们要得罪的人就多得去了。
手下留情更不可能,或许在盖子没被揭开前,还有遮过去的可能,但是现在不行了。
法律的尊严不容亵渎,既然证据确凿,那就必须要处置,要不然上面饶不了他们。
……
保罗-博迪斯一脸憔悴的说道:“伯爵阁下,局面已经完全失控了,全国上下涉案官员高达万余人,其中还包括数十名政府高官。
不瞒大家,最近几天求情的人,都快踩破我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