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一声清脆的金石交接声,一支羽箭恍若流星般射向项羽,被项羽挥刀格开。王歧已经回过神来,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连滚带爬的逃到内墙边缘,项羽想要上前补上一刀却已经被层层秦军阻挡。
项羽瞳孔瞬间放大,他看见城门不远处的大街上一骑正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仍然圆张着长弓,很显然刚刚那救下王歧性命的羽箭就是他射出来的。虽然还隔着些距离,项羽却一眼就认出了正是久违的韩信。
项羽心中不由凛然,这韩信来的好快。
既然韩信已经赶到,那想必秦军的援军定然也不远了。项羽知道机会稍纵即逝,便朝身后大吼一声;“死战!”便径直冲向秦军最密集的方阵中,身后的楚军悍卒无不奋勇当前,想趁秦人援军尚未到达时抢先攻下城头。
楚军瞬间的爆发让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秦军防线瞬间崩溃,一些惊慌失措的士卒慌乱间甚至丢下武器,纷纷从内墙上跳下逃生。楚军狂攻的红色浪潮将秦军的黑色方阵不停压缩至小,残余的一点秦军在王歧的带领下退守到城楼口死死顶住,如果秦军这里也失守那项羽就可以完整的控制整段城墙,然后居高临下的顶住增援而来的秦军。相反,如果楚军未能攻下这里,那么缺乏后即的楚军很快就会被狂涌而至的秦军援军逼下城头。
双方都意识到了这里是最为关键的地方,无不奋死相搏,丝毫不让。这片刻的功夫,韩信已经赶到城门下,踩着马背身子如同大鸟般冲天而起,径直的跃上城楼楚军身后。腰间的鱼肠已经出鞘,在楚军背后卷起一阵狂风血雨,正在苦战的秦军士卒见主将亲临,顿时士气大振,颓势顿时一滞。
略为靠后的虞子期见韩信杀至,便大吼一声挥刀迎了上去,两人刀剑相格,目光交错而过,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复杂之色。两军交战,韩信自然不会留情,转手刷刷数剑抢攻,逼的虞子期一阵手脚慌乱。论武功他自然不及韩信,又失了先机,十余招过后便手臂酸软,已渐不支,幸好这时项羽也已经飞身赶至,替他接下了韩信。同时嘴中大吼道;“子期,和龙且破阵。”
虞子期会意,向前顶替了项羽的位子和龙且并肩竭力厮杀,想要粉碎秦人的防守。
石火电光间,项羽和韩信已经接手数十招。不同于上次的马上冲杀,这次是短兵相接,韩信所擅长的轻挪小巧身法正好能派上用途。
剑者乃百兵之王,鱼肠在韩信手中犹如水银泻地,银光闪动无孔不入,看似至柔却不时如同毒蛇吐信般直取要害,让项羽丝毫不敢大意。刀者却是百兵之霸,一柄大刀在项羽的手中挥舞的呼啸生风,开山裂石般势不可挡,迎面而来的刀风都让人生生脸疼。
两人缠斗在一起,竟不分上下,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此时城下已经传来一阵如雷般的马踏声,近万的羽林骁骑已经赶至,正纷纷下马沿着城墙上的甬道蜂拥而上。而远处的城墙也已经出现了一条黑线,蒙石的步卒也沿着城墙大步敢来。
项羽心知事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理智还是压下了心中狂暴的战意。大刀奋力强攻数招,将韩信逼退后抽身跳出,暴喝道;“朱雀断后,撤。”
楚军悍卒听到项羽的命令,大部迅速后撤,沿着绳索滑下墙去。一部则迎击而上,和项羽、龙且、虞子期三人并肩断后,待其他人手撤离后才身手利索的翻墙而下。
秦军损失惨重,见楚军从容而退也无可奈何,到是项羽临走前深深的看了人群中的韩信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挑衅意味,他是想告诉韩信,他绝不会就此收手的。
奔袭已经事败,那强攻东城也便没有了任何意义。项羽回到营中后,便果断的下达了退军命令,四国士卒便如同潮水般拥着井阑和蹬城云梯从咸阳城墙下撤回,只留下一地的死尸和石砾。
已经攻上城头的士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已经和秦军胶着纠缠在一起,如何能全身而退。只有少数幸运的士卒沿着云梯退了下来,大部分都战死在城头,一部分则弃械投降了秦军。
英布仗着武艺高强突围而出,强行从城头跃下踉踉跄跄的逃了回来。钟离味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在城头已经负伤行走不便,只能在原地和秦军纠缠厮杀在一起,浑身上下浸满了鲜血,田市见他身份看上去很高,便下令用排枪架锁将他生擒了下来。
当重伤的钟离味被绑着抬到韩信面前时,他只是抬头看了眼身前的韩信,便紧紧的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韩信面露苦涩的笑容,缓缓道;“钟离兄,别来无恙。”
钟离味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说道;“韩信,败在你手下我并无怨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不便惺惺作态的故念旧情。”
韩信苦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于公,你是楚军大将,留着你还有些用途;于私,你我也算故交,沙场上生死相博自然应该,私下我却做不到绝情绝义。”
钟离味一窒,随即又想到什么冷哼道;“你要是想让我效命于你,那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吧,我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韩信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