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略阳城外准备迎头痛击秦军的刘邦,在得到褒谷口失守的消息后顿时惊得面色惨白,愣在座上张大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汉中可是他的心肝肉呀,是他刘邦唯一得以安身立足的地方,可却被这个可恶的韩信生生用诡计攻入,他如何能不伤心,如何能不悲愤欲绝。
刘邦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丝毫不顾及在大臣们面前保持汉王的威仪。他确实够伤心的,当初在咸阳城下,就是韩信让他关中王的美梦破灭,现在好不容易在汉中攒下了这份家业,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难道他真的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刘邦仰天长叹,被人逼到这份上了,这汉王当的有何趣味。
看着刘邦如此失态,帐中的曹参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这次出征萧何和夏侯婴留在了南郑居中策应供应大军粮草,曹参则作为行军司马和副帅彭越、樊哙一起在略阳城外设伏。
他们在陈仓故道口埋伏多日,派在的斥候则报来在故道中发现了秦国大军的踪迹。得到消息后刘邦等人皆是兴奋异常,心想秦军果然是想用计从陈仓故道偷渡,却没想到这根本是韩信的计谋,只是派出一小股秦军大张旗鼓冒充大军前锋,用来吸引刘邦的注意力。
这部秦军的行军速度异常缓慢,而且走走停停磨蹭十分。因为秦军戒备森严,汉军的斥候又不敢过分靠近,只能远远的隔着观望也看不太真切,只能从大军埋灶的数量上粗略估计秦军是二万多人,作为秦国大军先锋的话到也合适。
刘邦开始还耐着性子等了十几天,后面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心想韩信何时变得动作如此缓慢了,就算一个不入流的将领也应该知道兵贵神速这个道理。待刘邦按耐不住性子想主动出击的时候,却传来了褒谷口失守的消息。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这部秦军根本就是幌子,别说二万人,恐怕连二千人都未必有。
伤心归伤心,悔恨归悔恨,眼下汉军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火速回援南郑,或许能赶在秦军包围南郑前回师会合,这样才有一搏之力。
曹参和彭越都将目光递向了樊哙,意思不言而喻,论关系亲疏,身为连襟的樊哙自然比二人更适合劝解刘邦。
樊哙看着正坐在地上一副撒泼无赖相的刘邦,面色有些尴尬。他是刘邦自小的铁哥们,对这位刘三爷的德行自然一清二楚,不过随着地位日益高涨,刘邦倒是一本正经了许多,在人前人后都是一副谆谆长者的样子,今日估计是受的刺激太大了又恢复了昔日本色。
樊哙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的对刘邦说道;“我说大哥,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呢,这不我们还没到要哭的地步呢。”
刘邦干嚎声一顿,随即瞪大眼睛骨碌碌的爬了起来,目露恨意的说道;“说的对,我们还没输呢,我们还有大军在手呢!”
“韩信这个狗杂种想要逼死老子,老子偏偏就不闭目等死,想要吞下我们,怎么也要崩掉他几颗牙齿。”
“彭越!”
“末将在。”彭越大步向前,拱手吼道;“汉王请吩咐。”
“传我军令,全军拔营,火速赶往南郑,如有延迟抗命者,杀无赦!”
“诺。”彭越大声应道,可话声刚落面色却露出了一丝犹豫,脚步也没立即移动。
这丝犹豫之色落入了刘邦之眼,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彭越,你小子难道
想抗命不尊,你好大的狗胆。”
彭越见刘邦迁怒于自己,急忙摆手解释道;“沛公,哦不,汉王,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我只是担心秦军会不会在中途路上设伏,这样我们不但回援不了南郑,反而会葬送了手中依仗的大军呀。”
樊哙‘哼’了一声,出言反讥道;“彭越你胆子也未免太小了吧,哪有你这样前畏虎后惧狼的。周勃报来的战报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秦军正在褒谷口集结准备南下,褒谷口离这里四百里的路程,他韩信又不是神仙,想飞就能飞来呀。”
彭越不敢对刘邦无礼,可对樊哙这个下属就没这么客气了,怒目瞪向樊哙说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们现在这种情况哪还能出一点疏漏,小心总比大意丢了脑袋强。”
彭越和樊哙、夏侯婴、周勃三人不同,他是半路跟随刘邦的,而樊哙三人却是刘邦在沛县的老兄弟出身。彭越此人极负韬略,知兵善用尤其善于游而击之的战术,所以被慧眼识才的刘邦重用为军中第一将,排名尚在樊哙三人之前。
这样却因此产生了不小的矛盾,樊哙三人自然对后来居上的彭越百般看不顺眼,平时碍着刘邦的面子不敢做的太过明显,暗地里却是没少给他下绊子。今日樊哙的好兄弟周勃丢失了褒谷口眼看是要倒霉了,他自然理所当然的认为彭越是在幸灾乐祸,所以才出言相讥。
刘邦横了樊哙一眼,怒骂道;“少在我面前提周勃这个软蛋了,这次被他害死了,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他。”
又看着彭越说道;“你要小心点也没错,可是现在我们必须尽快回援南郑了,一旦秦军南下赶在我们前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