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君的性情为人,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安阳君虽然刚愎自用、为人暴虐,可是他忠心,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又有血亲作为依赖,这些种种原因才让子婴不得不选择了他作为心腹所托。
孟坚韩谈二人确实值得依托,可到底不是武将,王泾一党虽然已经倾向自己和韩信对抗,可毕竟不是心腹,仍然放心不下。思来滤去,也只有这个心思简单的表哥可以利用了。
子婴依在柔软的塌上,手指头有意无意的轻轻敲着桌面,忽然睁开眼睛笑道;“表哥,你又骂韩谈了吗,隔着这么远寡人都已经听到了。”
安阳君起初见子婴只是闭目不语,坐在那便渐渐有些走神了,待子婴一开口顿时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回道;“陛下,是微臣鲁莽,惊扰了您的歇息。”
安阳君虽然生性鲁莽,凡事不拘小节,可不知为何每次在子婴面前都屏声闭气,连说的话也不知不觉文雅了许多。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为何一向只敬勇士的自己在身体羸弱的子婴面前却如此小心翼翼,想来应该就是王者的威严吧。
子婴笑了笑,轻轻挥手示意他坐下,又说道;“惊扰寡人休息到是无所谓,就怕你和韩谈因此起了间隙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要知道寡人现在敢托付的人也就你们几个了,韩谈他手握咸阳城防军的符节,你若和他生出了间隙,这不是件好事。”
安阳君有些惶恐的低下了头,“臣知罪了,今后不会再犯了。”
子婴见他如此表现便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了,韩谈并非不知道轻重之人,还望你们能团结一致,共同为寡人效命。”
“臣自当尽心尽力。”
“对了,我托付给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安阳君见子婴问起了此事,不由面上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张口道;“回陛下,臣这几日来广招昔日结交的游侠豪强,将他们招纳进亲军为陛下所用,已得百余名武艺高强之人,一个个都能以一当十,皆是我大秦难得的忠良之士。”
子婴听到安阳君所说,不由面色露喜道;“武艺高强?那和韩信比如何,寡人可是听说他的武艺十分高超,”
安阳君原本还是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却被子婴这句话问的不由一哽。心想这个大王毕竟是身居深宫不知外界事,竟然问出如此搞笑的问题。要知道韩信可是秦国第一武将,当年能在战场上和项羽那个变态打的不分上下,若想在秦国随便就找到武艺比他高的人,那怎么可能。
不过安阳君心中虽然这么想的,可嘴上自然不会这么说,而是清了清嗓子回道;“陛下,军中结阵并不像市井间厮打缠杀一半,并不是武艺高强就能横行无忌的,有了这些武艺高强的死士,再用军中阵法操练一番,一定能将韩信格杀当场的。”
安阳君的强大的自信总算给子婴带来了一点信心,他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找来的这些人可都靠得住?”
安阳君拍了拍胸脯保证道;“陛下请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门客,他们只会听命我一个人的,其他人对他们的命令一概无用。”
子婴沉吟着道:“总之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要知道这次若是失败的话,不但你我性命不保,恐怕这大秦的江山也不在姓赢了。”
“微臣知道。”安阳君低吼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请放心,士为知己者死,臣就算不是陛下您的表兄,冲着您的这份赏识,我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十一月初三,明日就是华阳公主下嫁武信侯韩信的大喜之日,为了与民同庆,子婴特意下令咸阳三日夜不闭门、昼夜狂欢。
从钜鹿之战至今一年的时间内,秦人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忐忑艰难,数度徘徊在几欲亡国的边界,秦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操办过大规模的喜庆了。所以子婴的赦令一下,整个关中顿时沸腾了起来,秦人自发的走上街头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庆,妇人们则将家中的喜庆@红吉之物纷纷挂上门墙之上,为太长公主和上将军祈福;小孩子们则纷纷拥向大户殷实之家免费提供的瓜干糖果摊位,大声的喧闹着嬉笑着。
整个咸阳城都成了一片喜庆的海洋,所有人都真心的为功劳赫赫的上将军韩信祈福,祝福他能和心爱的公主共接良缘。
而赢可则在黄昏之时就赶去了雍城的大郑宫,在那里她将精心的梳妆打扮,然后等待天明后韩信前来大郑宫接她前往太庙告祭先祖,然后才正式嫁入韩家家门。
原本公主出嫁的礼仪并不用如此复杂,可是赢可却不一样,她始皇帝的嫡女,当今秦王的亲姑姑,又是秦国硕果仅存的唯一公主。所以子婴执意大肆操办赢可的婚礼,将仪式选在了雍城的祖庙之中。
因为赢可的近亲只剩下子婴一人了,所以子婴便自作主张的要求主持婚礼,跟着赢可一同早早的前往了雍城,随行的还有一万三千名大军。
三千多名‘羽林’便是安阳君新招募的卫队,之前的羽林因为跟随韩信已久,子婴早已信不过了,所以才挑选这一支完全可以信任的军队相随。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