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下人将目光投向中原时,谁也未曾料想过决战的号角却在河北吹响。
秦军以令人难以想象的勇气轻兵偷袭赵地,随即大败赵军和燕军,席卷了燕赵九郡。北地这块昔日始皇帝时期的重兵要地,自二世二年钜鹿之战后被抛弃,时隔二年再次回归到秦国的怀抱。而秦国也因为这次胆大的冒险而占尽先机,占据北地后居高临下俯视中原,关中和北地一左一右,犹如巨人的两条臂膀,横揽整个中原。
秦楚两国主力大军在中原千里之地犬牙交错,彼此僵持不下,而作为次要战场的河北却已经打响了决战。铁骑横流,旌旗蔽空,巨大的赵国地图上,自北而泄的秦国的黑潮和北上的汉军赤红色火焰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两股大军犹如狭路相逢的野兽,死死的纠缠撕咬在一起,胜出者只会,也只能有一个!
秦军收拢赵军降卒,得兵十万,以秦军的四万铁骑为核心主力。而汉军自邯郸而上,除了留下接掌赵地的数万士卒,刘邦已经将全部的大军倾巢而出,以两倍的兵力狠狠的扑向秦军,想要将其一举歼灭,将秦国的势力彻底赶出河北。
刘邦并不是蠢货,相反他非常谨慎和精明,很少有人能在他这里占到便宜,而韩信正是这“很少人”中的一个。
所以再次对阵韩信,刘邦便愈发的加倍小心谨慎。虽然兵力占优却丝毫不敢大意,而是将大军紧紧聚齐在一起,防止兵力分散被秦军逐个击破。再加上有擅长奇谋毒计的陈平在身旁提点,倒也不会有什么纰漏被韩信抓住。
这次韩信却出人意料的没用使用什么奇兵,反而在宋子城摆开阵势,以堂正之师迎战北上的刘邦大军。
北风凌烈,原野上一片肃杀之气,秦汉三十万大军各自结阵,遥遥相望。
韩信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汉军,挥着马鞭指着汉军齐整的方阵赞道;“刘邦到也不赖,你看他这半年来把齐国这些老爷兵操练的有模有样的,到也像那么回事。”
一旁的蒙石轻蔑的笑道;“上将军你太抬举刘邦这老无赖了,我看就一般般吧,这些汉军操练的到挺齐整的,可惜却缺少一股杀气。刘邦这些兵看到是好看,一个个臂膀粗圆,人高马大的,可真正的精兵怎么可能靠操练就能练出来的,那必须得在战场上一刀一枪见过血的。“
蒙石猛的一拍胸口,“上将军,下令吧!只要给我铁骑数万,我蒙石敢拍胸口保证一定能将汉军的方阵凿穿。”
韩信微微抬手,道:“稍安勿躁,现在还不是进攻的最佳时机。汉军方阵严整,就算我们铁骑能突入其中,也必然将损失惨重。再说凿开汉军方阵后,我手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扩大战果,这样就算胜了,也是惨胜。”
“不如再等等!”
蒙石有些急躁的抽了战马一鞭,战马吃痛,高高扬起马蹄。蒙石狠狠压下马身,不耐的说道;“那我们等什么,难道等汉军自己逃跑吗?”
韩信瞪了蒙石一眼,有些恼怒的说道;“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如何能成大将之才,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若是不改,一辈子到死也只能做一名冲锋陷阵的将军。”
蒙石撇了撇嘴,“将军就将军,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不挺乐意的嘛,反正有你在,动脑子的事情我就不想了……”
蒙石还想说话,却被韩信狠狠的一眼瞪来,连忙闭嘴,不敢再乱说一句话了。
唯有李左车看出了韩信的心思,看了一眼远处的赵毅所部,赵军青赭色的甲胄在秦军黑色方阵中显得格外的刺眼。
李左车若有所思,道;“上将军你是想让赵毅先去试试水?”
韩信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再说那个赵毅如此自信,我倒也有好奇,想知道他是言过于实,还是当真有自傲的资本。”
李左车面色有些迟疑,说道;“这……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以八百之兵冲击二十万大军,除了疯子还是谁做的出来。他败了到没什么,我只是怕他影响我秦军的军心。”
韩信却只是笑了笑。“好了,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就不用管了。”
日上竿头,韩信见汉军仍然是布阵严防,丝毫没有半点动静,猜到刘邦的意思肯定是想防守等待秦军先进攻。便也不打算再等了,正想下令进攻,却见汉军阵前一阵骚动,前排赤红色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了一大片空地来,一骑白马驮着一赭衣之人缓缓走出,赫然正是刘邦。
刘邦勒缰小心翼翼的走了几十步,便遥遥的停下马来,扯开嗓门喊道;“韩信,故人刘邦求见,可愿一见否。”
阵中的韩信哈哈一笑,大觉有趣,便一夹马腹正欲赴约。一旁的李左车却伸手拦住了他,脸色焦急的说道;“上将军,这刘邦向来无耻狡诈,他平白无故的招你叙旧,绝没好心的,我看不如不去了吧。”
摇了摇头,韩信说道;“他既然已经公然邀请了我相会,我若不去的话岂不是大煞风景。再说,我着实也好奇刘邦究竟想说什么。”
秦军骑兵方阵前排红旗翻动,两边的骑士如潮水般两侧退去,见韩信驰来纷纷拔出马刀,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