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称齐王近两百余年,再加之家族繁衍兴旺、人才辈出,在齐地的势力自然是根深蒂固,所以当初田儋起兵反秦时,齐人才会群起云集,纷纷响应。
人才辈出带来的另外一个恶果就是内斗不断,从当初的田儋和田假之争,到后来田市、田都、田安三分齐国,最后是田荣田横两兄弟。陈胜举事之后,最早响应的齐国本可仗着富庶在天下大乱中有所作为的,却因为内耗严重白白损失了大部分实力,所以才被项羽和刘邦等楚人抢尽了风头。
刘邦僭越得到齐国后,对旧田氏的实力一直采用怀柔的手段。一方面拥立田横之子田和为齐王,让他移居西宫每日车马膳食规格皆高于自己,同时将诸田分封边地,明为封赏,实为隔离;另一方面广结齐国豪族世家,以各种手段拉拢各大族以此孤立田氏,许以高官厚禄。
待田氏一族恍然察觉时,才发现齐国早已经改姓刘了。刘邦见大局以定,便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先是在昭旨中不再以齐王王印为准,改称汉王诏,国制皆废齐称汉。又以‘二王不相见’为由将田和迁出了王宫,改置于临淄城内的一座府邸,限制其出入,变相的将他软禁了起来。同时也以各种借口理由对田氏贵族下手,夺回了绝大多数的封地,对田氏诸人或贬或罚,一时诸田人人自危。
不得不说刘邦的手段确实高超,按照如此进展,不出一年齐国就将彻底的融入汉国中,不再有半点田氏的味道了。只可惜乱世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内部,秦国大胆的出兵河北,迫使刘邦不得不打乱部署,匆匆带着大军北上迎战,这也给了田氏一族以喘息的机会。
此时刘邦正带着汉军主力出征河北,国内所剩的兵卒也大多由周勃和曹参所率,驻扎于东郡观望中原局势,相应国内就显得空虚无比。
即墨是齐地大城,当初燕国乐毅几乎灭亡齐国时,齐人就是靠着固守即墨才保住了齐国的香火,最后靠着田单火牛阵大破燕军才得以复国。由此可见即墨在齐国的地位是仅次于都城临淄的重要城池,同时也是田氏经营多年的主要据点。
汉军主力北上后,田氏族人趁机在即墨发动暴动,控制了即墨。同时在齐地四处谣言说齐王田和一家被刘邦毒死,以此来博得齐人的同情心,一时齐国南部人心惶惶。
正在临淄总掌朝政的萧何见此,担心骚动继续蔓延下去会致使举国人心浮动,可这种事情又过于敏感不便于调动大军平剿,因为田氏族人只是暴动而已,并没有兵变叛立。
萧何思来顾去,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出马比较稳妥些,毕竟他在齐地的口碑极好,世家豪族多少会卖给他点面子,于是便将国事托于王后,自己带人前往即墨平息动乱。
吕雉虽然是初次掌权,但却表现出令群臣刮目相看的精明干练,不但朝堂之事处理的井然有序,而且几乎没有半点纰漏。
从刘盈宫中回来后,吕雉又回到自己的寝宫中继续批阅各地送来的奏呈,正看着专心时,却见门外一个小宦官慌慌张张的跑了进们来。
一旁的连诚见状不由邹起眉来,叱喝道;“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见了王后还不跪下。”
连诚到是好心,他怕吕雉不喜严惩这个小宦官,所以抢先开口责骂,这样一样吕雉便也不好说什么。
那小宦官这才连忙跪下,磕头道;“参见王后。”
吕雉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是掌管宫门出入的司仪,便问道“什么事情?”
那小宦官结结巴巴的说道;“回…..回禀王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王后。”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连诚,眼神似有所指。连诚会意,心中暗骂,却识相的弯腰对吕雉恭声道;“王后,快要到用膳时间了,老奴先去膳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完就要告退,吕雉却出言拦住了他。
“连总管请留步。”说完看向地上跪着的小宦官,语气加重道;“连总管不是什么外人,有事情直说就是了。”
连诚是宫中总管,大小事务皆有他操持主管,若是这宫中有什么事情想要瞒过他,那真是难之又难,况且没有他吕雉也无法充分利用宫中的资源,索性做个大方让他直接留了下来。
连诚弯腰说了声“诺”,便束手站在了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外事仿佛浑然与他无关。
那小宦官就讨好不成反被吕雉点破,一时不由尴尬,见吕雉眼神不善,便一五一十的回报了。
原来刚刚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冲到宫门外,大呼要见汉王,说有大事要禀报。守门的宦官原本以为他是疯子,正想乱棍打远,却不料那人又是自己是长信君的家仆,有谋反大事要禀告汉王。那宦官见事关重大,便不敢隐瞒,急忙赶来向吕雉报告。
吕雉一听便紧张了起来,要知道现在可是最为敏感的事情,若是都城临淄也出了纰漏的话那就彻底完蛋了。连忙让那边诚带那高密的人进宫来,她亲自审问。
那告密者名叫陶成,自称是长信君田肥的马夫,因为与田肥的小妾通奸被田肥发现,便要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