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告诉她,她就去问他母亲……她这是在威胁他吗?
裴宴端着茶盅的手一顿。
她不会以为他母亲会站到她那边吧?
裴宴嗤之以鼻。
看来,这位郁小姐还挺天真!
他觉得,他应该给郁棠一点教训。
“你去问问我母亲也好。”裴宴气极而笑,道,“浴佛节的事,我母亲的确是比我更清楚。”
郁棠闻言,心里的小人儿娇傲地抬了抬下颌。
她就知道,这家伙听了她的话肯定以为她是要去裴老安人那里告状去的。
她有这么傻吗?
不管怎么说,裴老安人和裴宴是亲生的母子,就是五小姐,在裴老安人面前只怕也没有裴宴有面子,何况是她这个外人。
不过,郁棠最多也就像只小猫,大着胆子拍了裴宴一下,已经让裴宴变脸了,可不敢再去挠他了。何况她本意就是来给裴宴添堵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再去招惹裴宴,让他恼羞成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郁棠忙道:“您也这么觉得!那可太好了。”她佯装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我答应了三小姐和五小姐跟她们一起帮着苦庵寺制香之后,就直接来了您这里,就是有些事拿不定主意,觉得要先跟您说说才成。这下我终于放下心来了。既然顾小姐献香方的事是您和老安人都答应的,到时候我们家给昭明寺献功德箱就紧随着顾小姐好了。”说着,她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裴宴,裴宴甚至能从她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身影,那神情,不仅认真,而且还非常地真诚,“那我就不打扰三老爷用午膳了。我在路上吃点点心,赶到贵府的时候老安人应该正好有空。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朝着裴宴行了个福礼转身就走,把裴宴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说,还让他喊住她也不是,不喊住她也不是,犹豫间,郁棠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裴宴顿时眉头紧锁。
这让他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他在这里呆了几天,一方面是想躲着沈善言,另一方面是觉得郁棠肯定会找他的。郁棠果然如他所料般地找了过来,但只说了三言两语就跑了,这让他不仅没有感受到守株待兔的闲情雅致,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有点傻。
他完全可以在其它地方躲着沈善言,为何要在这里受这罪?!
裴宴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沮丧。
特别是郁棠最后丢下来的那句话。
郁家准备随着顾家献香方后给昭明寺献功德箱。
郁家为何要和顾家比?
她是觉得他会特别优待顾家吗?
裴宴有些烦躁地喝了口茶。
舒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若有所思地喊了一声“三老爷”。
裴宴回头。
舒青上前低声道:“我倒觉得郁小姐言之有理——顾小姐献香方之事,是不是需要从长计议?”
裴宴不悦,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舒青听到了他和郁棠说的话,还是因为舒青站在了郁棠那边而心生不悦。要说是前者,他自幼是个粗率的性子,进入官场之后,为了查缺补漏,他常常会在自己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安排舒青在帷帐后听着,让舒青把他没有注意到或是没有意识到的事告诉他,他不应该生气才是。如果是后者,那就更不应该了,郁棠这小姑娘有点鬼机灵,就算舒青站在她那边也是对事不对人,舒青说到底是他的幕僚,他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他一时陷入到自己的情绪中,没有说话。
舒青向来觉得裴宴是个他也看不透的人,他早已放弃猜测裴宴的心思,学会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次也一样,他没有顾忌,见裴宴好像还在沉思,他直言道:“顾小姐的确不适合出风头,否则会有很多人像郁小姐那样猜测,这对长房来说不是恩典而是残忍。您心里清楚,裴家宗主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给长房的。若是因为献香方的事无端引起很多猜测,我看不如取消此事,这对裴府,对大太太,对您,都比较好。”
裴宴还陷在郁棠走前说的话里。他摆了摆手,没有和舒青讨论顾曦的事,而是道:“你说,郁小姐是什么意思?郁家在顾家之后献上功德箱,她是怎么想的?”
舒青愕然。
在他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郁小姐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吧?”他小心翼翼地道,心底到底担心有些事是自己疏忽了的,因此没能猜出郁棠的用意,“我看郁小姐的意思,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裴宴摇头,道:“这小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心思多着呢!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这么远,就为了走的时候和我说这一句话。”他摸了摸下巴,猜测道:“你说,她不会是想让顾小姐在香会上出丑,但又因为顾小姐将来会是我们裴府的长孙媳妇,怕因此得罪了我和老安人,隐晦地来给我打声招呼。我们要是事后追究起来,她却早就给